姬璎心里蹭的就窜起了一股怒火,狠狠剜了太子妃一眼,转身两步走到门口。
外面的确是被侍卫带过来一个人,但不是孔昭,而是
姬珩
他一时没太反应过来。
姬珩也一边所有观望着这院子里的动静一边大步走过来,随口问道“兄长什么时候来的他们这是闹贼了”
抓刺客肯定是不能的,因为如果真的有刺客现身,可就不是这个动静了。
姬璎心情不好,脸直接就沉了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臣弟”姬珩还没说话,便是方才带他过来的一个侍卫先面露尴尬的拱手禀报“启禀殿下,这栖凤殿周遭都已经仔细搜索过了,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等,就是信王殿下在后院闲逛。”
闲逛这词儿用得也不合时宜啊
姬璎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眼神狐疑的在姬珩身上上下打量。
姬珩倒是面色始终坦荡,随口就解释“嫂嫂这边说要让阿浔给她切脉看病,让臣弟避嫌,就把我赶出来了。”
说话间,目光似是不经意的一瞥,正瞧见跪在姬璎身后的黎浔。
他似也十分意外,直接绕开姬璎就三两步走进来,伸手就来拉黎浔“跪地上干嘛”
这一动作,就显得过分急切了。
这位信王殿下和太子关系好,是经常出入东宫的,他的做派和其他的皇族子弟没区别,都是眼高于顶的,虽不刻意刁难底下的人,可也不会纡尊降贵对谁这么殷勤的
侍卫和宫人都跟人精似的,再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官家的姑娘,眼神就都变了。
黎浔是不会借着姬珩的关系在姬璎的面前来恃宠而骄的,她躲了一下姬珩的手,面有难色的依旧跪着没动。
姬璎这时候也表情狐疑又怪异的盯着姬珩的举动。
却是太子妃亲自弯身下去把黎浔给搀起来了,一面语气微凉道“怀远将军黎珺的侄女儿,她说她精通岐黄之术,早上过来请安的时候又一眼看出来臣妾病体沉疴,事后便自荐要来给臣妾摸个脉,看一看。臣妾原是信不过她一个黄毛丫头的,又听说她曾巧合救治过六弟的伤,这才又打发云辞去寻了六弟过来问话的。她二人坐臣妾这里喝了两口茶而已,殿下也要过问”
姬璎怔了怔,再看向黎浔的时候目光就难免带了几分审视。
黎浔是规规矩矩的垂眸不去与他对视的。
他知道姬珩和黎浔的事,如今太子妃这么一解释,又仿佛无懈可击。
正在将信将疑间,一直站在门外廊下的董千里就慢慢地走上来两步,冲着几人做了一揖,然后毕恭毕敬的问姬珩“六殿下,恕卑职无礼,您这衣裳之前进府的时候卑职和您是前后脚,当时看您穿的衣裳似乎不是这一件”
此言一出,姬璎顿时就心生警惕,眸光再度收冷。
“这个”姬珩举起自己一边的袖子,又顺手蹭了蹭鼻尖,干笑“这衣裳内外两穿的,那一边么不小心蹭了点儿灰,不太雅观了。”
广袖之内,露出里面月白色的面料来。
董千里拱了拱手告罪,只能退了。
姬璎这就彻底动摇了,怀疑是不是侍卫眼花,因为衣服颜色相近而将出入太子妃这边的姬珩给误认成了孔昭。
而他又是看着姬珩长大的,他一局促尴尬的时候为了掩饰才会下意识的蹭鼻尖。
他一个堂堂皇子亲王,又是来东宫赴宴的,衣裳怎么可能蹭到大片的灰尘到需要立刻掩饰更换的
姬璎毕竟是过来人了,再看一眼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的黎家姑娘,心里立刻明镜儿似的
太子妃和姬珩,她俩这到底是谁在替谁打掩护,还真说不准。
至于孔昭的事,整个栖凤殿的范围之内都搜遍了也没找见人,可见他确实不在这,这就真当是一场乌龙了。
空跑一趟又闹了这么一场,姬璎心里也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憋闷烦躁,总归依旧是不怎么痛快就是了,随便敷衍了两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一大群人,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走了干净。
偌大的一个院子,很快就又变得空空如也。
孔昭寒着脸从后殿走出来。
大约是为了避嫌,太子妃一眼也没看他,只对姬珩说道“做戏做全套,你们两个先走吧,黎姑娘先在本宫这暂留片刻,稍后本宫再叫人送她出去。”
姬珩之前是撬开了连接后面小竹林的暗门溜进来栖凤殿的,他那会儿晃过去就是为了掩饰行踪,又去锁门的。
而他现在身上的穿的群蓝色袍子和孔昭身上的藏蓝色,不直接站在一起对照的话,远看确实也比较容易混淆。
黎浔和云辞扶着太子妃回了内殿。
为了躲避太子的耳目,姬珩和孔昭也没有马上离开。
两个人并肩站在院子里,中间隔了挺远的距离的,以示立场,泾渭分明。
等用眼角的余光瞄见太子妃已经进了内殿了,孔昭才米勒眯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