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唾沫来,旁边同学惊呼,问他要不要去医务室,他喝了口水漱口,沉默摇了摇头,自己去了一边坐着。
沉静,暴戾。
这两股诡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令琛始终无法把他看成一个单纯斯文内敛的人。
“无论他跟你说什么,都不要听。”
羽毛回家的时候,脑海里还飘着这句话。
他猜到令琛会说什么
不应该。
就算这事是因为羽毛,哥哥和令琛几乎没交集,应该也不会知道令琛知道了。
二熊去外婆屋里了,玩够了,乖乖趴在自己窝里。
外公已经出院了,只是身体不好,早早睡了。羽毛就知道叫哥哥回来不是因为外公。
羽毛在书房找到外婆,坐在外婆身边看了会儿,问她“外婆你在干什么”
“保密项目,不能跟你说。”外婆拿着几张纸反复对比着,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都需要老花镜和放大镜了。
羽毛看了会儿,全是德文,她笑了声,“你跟我说我也听不懂。”羽毛摸摸外婆的手,又拽拽她的袖子,外婆最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有话跟外婆说”
羽毛摇摇头,“没有,想外婆了。”
外婆笑了笑,“你是想听外婆看法吧”
羽毛不好意思“嗯”了声,悄声附在外婆耳边说“我真的很喜欢他。”
外婆停顿了片刻,抓住羽毛的手放在手心里,倾身语重心
长地说“从小到大,你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跟你妈妈一个样,喜欢什么都不长久,不是外婆说你,唐唐这孩子心思重,你哪天要是对不起他,咱们家怎么跟人过世的父母交代”
羽毛点点头,复又“嗯”
外婆叹口气,“你不能害人家。”
羽毛“”
“太好了,我算发现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恶霸,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做坏事了。”羽毛出来碰见夏识月,抓着她说“表姐,你看我像恶霸吗”
夏识月正在跟老公发消息,一脸甜蜜还没敛去,对上羽毛那张精致的小脸,家里最漂亮的女娃了,精致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因为长相过于可爱,从小没挨过一顿打,一句重骂,因而虽然行事算乖巧,但骨子里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夏识月点点头,“把像字去掉,不用怀疑,你就是。”
羽毛郑重点头,“好,真好。”
她蹲在天井旁给母亲打电话,夏至在自己家里,得知女儿回来也没过来见,只等着明天顺势见了。
一看就是亲妈。
羽毛问夏至“妈妈,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全家都觉得我对唐唐强取豪夺”
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他对她避如蛇蝎,而她却步步紧逼,最后他不得不妥协
夏至已经睡着了,唐昊轻手轻脚拿过电话去了阳台才开口,“难道不是吗”
羽毛点点头,“真好。没事了,再见,晚安爸爸”她想了很多应对之策,却属实没想到大家担心的是她对不起哥哥。
羽毛席地坐在了石阶上,这会儿一起身,回头就看到廊道口站着一个人。
他背着光,脸色看不清晰,整个人挺拔地立在那里,像一株雪中的冷松,冷寂感从骨子里透出来。
羽毛瞧着没人,跑过去抱住他,圈着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
夏与唐便顺从地低着头,轻声解释“看你一直不回房间,出来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地害怕,害怕她不要他,害怕她被任何语言左右而迟疑。害怕她突然又觉得令琛更好看。
这会儿看到她带笑的眼睛,一颗心才落回地,“羽毛,我害怕。”
他每次这样脆弱的语气和眼神看着她,羽毛都会觉得呼吸一窒,然后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二傻子,所有语言系统完全失灵,满脑子都是你要什么快说,我有的都给你
羽毛推着他把他按在角落里,像个流氓似的把他压在墙角,两个人陷在阴影里,羽毛的声音轻得只剩下气声“他们都觉得我强迫你,我觉得我不能白白担这个恶名。你低头,叫我亲一下。”
夏与唐听话地微垂下头,羽毛扯着他“再低点儿,我脖子疼。”她个子挺高,但他更高,差了那么点儿,接吻久了还是累得很。
夏与唐却不动了,掐了下她的腰,提醒她,“羽毛”
羽毛见他迟疑,顿时不高兴,以为他又要说她,干脆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话,一副逼良为娼的恶霸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不许再拒绝我,再拒绝我我就把你关在屋子里,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偏要都干一遍。”
夏与唐垂着眼看她,明知她虚张声势,仍旧在心里回答了句好。
片刻,廊道口站着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声。
羽毛保持着壁咚的姿势,豁然转身,然后就看见方才刚回答她是恶霸这个问题的夏识月和表哥夏倬行肩并肩站在那里。
两个人路过,此时愕然看着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