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实日子该咋过还咋过。我看着她家房子新修整了,又从不远处盖了两间,听说想给桂花哥哥说个媳妇。”
李老太听了点了点头“既然这么着,你把咱家替换下来的那几床棉被送去,里面棉花才盖了两年还很暖和,被里被面的都是用过的也不惹眼。你不知道,她家现在日子过的差因此也没人找他们毛病,稍微哪里惹人眼了就说不定就会惹出麻烦。”
“可不是咋地。”王素芬说“桂花她娘也是这么说,这满山的木头也不敢盖房子,今年还是经营所的人看不过去帮着张罗的,才把房子拾掇好了。”
李老太喝下酒盅里的最后一口酒“明天你再去一趟,桂花去安北了也告诉他们一声,再一个等冬天不干活的时候,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家帮着画炕琴”
王素芬脸上有些不确定“上次我让她来家里看看肉包和豆包她都不来呢,说她家成分不好,怕给咱家惹麻烦。我估计就是让她来画炕琴她也为难,来了怕惹出事来,不来又怕拂了咱家面子,里外为难。我觉得咱干脆别提了,一个炕琴有没有花能咋地,娘就是惯着明南。”
李老太沉吟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这事是我老糊涂了,咱不能为了自己让桂花她娘不痛快。那你明天就先给她把棉被送去,再唠唠嗑,别提别的。”
王素芬应了一声,明南一听画炕琴还会给人家惹麻烦也不吱声了,蓁蓁知道明南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炕琴的事,便凑过来悄声地和他说“你放心,回头我给你整几幅好画,到时候你只管买些玻璃镶上就行。”
明南笑着揪了揪她的小辫子“你这个丫头片子才多大,还能整到画。”明北吃完了一碗饭又去添了一碗“我听同学说,现在那些会画的也都不敢画了,说是资本阶级腐朽生活作风,我看我们班同学有出去贴大字报的,就有批判这个的。”
王素芬一听吓了一跳“那炕琴上有的画咋办是不是得也不能有啊”
“这倒没事,家家户户都有炕琴,一大半都画了花鸟啥的,要是拆画就得砸上头的玻璃,谁也舍不得。”明北解释了一句“再说咱这一片都知根知底的,谁也不上谁家找麻烦去。”
王素芬撇了撇嘴“别人家都还行,就张德福家不是好东西,幸好去年张德福去水解厂偷酒被逮着,以挖社会主义墙角罪名给关起来了,要不然蓁蓁蓁整天出来进去的,我可真不放心,就怕他把咱家孩子扛走卖了。”
蓁蓁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她一脸黑线地看着王素芬“妈你忘我老有劲儿了,说实话就我俩碰见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他不一定能扛起我,我把他扔出去倒是没啥问题。”
王素芬就不爱听这话“你一天比一天大了别到处说这话了,要是让人家知道了你劲大,以后谁家敢娶你做媳妇这要是过日子打仗啥的,你不得把男人打死呀。”
蓁蓁一脸无奈“妈,你放心,我不到二十五绝对不结婚。再说了,就咱这一片人我也没有看上的呀。就你闺女长的这么俊还这么可爱,啥人能配上我呀,是不”见王素芬还要说话,蓁蓁立马堵了回去“妈你就别琢磨我的事了,我这还早着呢,要不您想想我四哥的事眼瞅着他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可别像我三哥似的,上班好几年才说对象。”
蓁蓁兄妹几个都知道明北两三年前就喜欢于晚秋,还是特别浪漫的一见钟情,为了能多见于晚秋几次,明北没少往水解厂跑,还奋发图强的考上了水解厂一中。不过这事他没在家里提,兄妹几个谁也没给他露底。
明北见蓁蓁把矛头转向自己,脸上又是甜蜜又是担心“哎呀你们别管了,我不会和我三哥似的,木了唧的,有喜欢的人还不吱声。”
明南朝他直乐“好像你吱声了似的。”
一句话就把明北堵的说不出话来,李老太看着明北呵呵乐了一下,笑的明北汗毛都竖起来了,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明北连忙保证“等我高中毕业指定和人家说,不让你们操心。”
李老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你自己有数就好。”
眼瞅着四个孙子都长大了,明东自不必说,明西不知道去了什么部队一走两年除了没有音讯,只是每隔半年就会往家寄一笔厚厚的津贴,李老太第一回听到取款单上的金额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人家念错了,后来算了算,明西一个月工资足有九十八块,赶上水解厂的八级工了。
明西的婚事现在自己就是想操心也操不着,只能往明南和明北身上使劲,李老太掂量掂量自家的房子,和李木武两口子商量“你说咱们家要不要再起几间房,明东虽然不知道啥时候能调回来,但那后屋既然给他们了就别再动了。明南、明北眼瞅着就结婚了,怎么也得先起上房子,再把东西置办起来,总不能定下婚事再琢磨房子的是”
王素芬一听连忙去看李木武,李木武有些拿不定主意“娘,这盖房子可得不少钱,明南、明北结婚还得给彩礼,咱家哪有那么些钱呀”
李老太盘着腿摸起烟袋“这些年家里吃的粮食、青菜都基本上没花钱买,你的工资攒了不少,再说你大哥、你弟都按月给我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