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看守所的机库门都打开”
他不介意那些被看押的潜入者,在阿基米德斯里蜂拥而出将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反正该头疼的是工房那一帮人。
只有掀起更大更不可控的混乱,才能掩盖得住真正想要隐藏起来的那朵小水花。
不消多时,这条走廊得远处已经能听见轰隆隆溃散的动静,就好像有一大群挣脱了栅栏的山羊在草原上疯狂奔跑,震得走廊地板都在嗡嗡地响。
那多半是从看守所里逃脱出来的潜入者们制造的骚动。
而顾兔与右臂恶魔在走廊的战斗这时已经完全呈现出了一面倒的状况,顾兔占上风,卡萨卢据下风。
早在阿琳之手时他就不是顾兔的对手,即使是来到截然不同的场所,这场胜负也不会有任何的悬念。再次被揪住衣领直往墙里边砸的卡萨卢喷出了一口鲜血,捆住左臂的黑绷带已是破破烂烂。
虎亮是糖醋肉的一员,以立场来说无法去阻止顾兔与卡萨卢的战斗,也无力去阻止。见到昔日兄弟被打成这副凄惨的破布娃娃模样,他只能赶过去半蹲在一旁劝喊道“卡萨卢住手吧,你打不过她的”
一直只顾将虎亮带来、而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的卡萨卢终于对他有了反应,强忍着脑子里的晕眩,睁眼望他“伊玛勒,你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和我一起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
虎亮愣在了原地。
伊玛勒,这是他过去在实验室里索菲亚老师为他所取的名字,与卡萨卢是同一对兄弟的名字。
他很明白卡萨卢说那句话的意义。
无论是他,还是卡萨卢,都是这座塔悲哀的产物。中间区域的私生子一直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一旦被人抓到就只能够被杀掉、或是卖给工房充当实验材料。
可是私生子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吗
为什么一出生,他们就不得不迎接这种四处逃窜、躲躲藏藏被迫害的命运。卡萨卢想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不公的待遇。
“卡萨卢,我”虎亮在这一刻仿佛挣扎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被脑海中那股被同伴温暖的记忆所挽留,“对不起,我已经有了想要留下的地方。”
所以不能陪你去。
他被送出实验室的那天人生中第一次看见了雪,曾以为自己会冻死在那种天窗的灰白颜色里。
可现在,那场雪已经被渐渐融化了。
卡萨卢似乎对他的回答大失所望“你让我太失望了,伊玛勒”
既然注定殊途,那他就不再留情了。
刚才那一招把卡萨卢打飞得老远,等顾兔从远处赶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烟雾中虎亮低头坐倒在墙角,他右臂上的虚幻青翼分解成蛛丝般的形状,一点点过渡到了卡萨卢的右手。
最后,在他背后组成了一对完整的恶魔骨翼。
“你这家伙对虎亮做了什么。”顾兔原本清悦的声线一瞬间便沉了下去,仿佛冻成了冷冰冰的风霜。
于此同时,她二话不说便攻向了右臂恶魔的方向。
不,现在的话,应该将他称之为真正的、完整的恶魔。卡萨卢摆足了应战的姿势,理所应当地告诉她“把他身体里那一半的恶魔抽取过来而已,既然他不需要,那不如成为我打倒你的力量。”
顾兔简直被气笑了“你以为之前打不赢我,是因为体内没有凑够一整只恶魔”
恰恰相反,当他真正成为恶魔的那一刻起,才是被完全压制的局面。
顾兔用事实来证明了这一切。
无数瑰丽的黑羽宛如骤雨般疾射在这道狭窄的走廊里,撕裂了空气,扭曲了空间,尽数扎穿在了那位高瘦青年的身躯。周遭的墙壁仿佛承受了某种神罚的洗礼,沿途烙下大片狰狞而凌乱的刻痕,滋滋泛着堕落的烧焦的黑气,黑气里不时闪过一些扭曲的光弧。
那副巨大的阵仗有如雷电劈过,身后追过来的安德罗西在这种情景下不由啧了一声“小兔子,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这就给这家伙最后一个痛快。”顾兔面无表情地一拳砸在了满脸血的卡萨卢头上,终于,他撑不住一头栽在了那片血泊里,及颈的中长发被染上了点点血腥的美感。
可这位新出炉的恶魔意志力竟出乎意料地强大,即使被打成这副狗样,他仍是徒然地往顾兔的方向颤抖着伸出手,欲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一点点收紧了十指,连指甲被血浸透了也毫不在意。
“艾、米丽给我”卡萨卢亚麻色的头发凌乱地盖住他的脸庞,里面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我必须要得到她的力量去给这座塔带来、新的希望”
自说完这句话,这名高瘦青年就彻底失去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意识被缓缓掐断。即使如此,他紧握住虚无的手也未曾松开过一秒。
啧,搞得她像是个反派一样。顾兔不由在心内吐了句槽。
但如果她是真的反派,这时候就会一脚踩上他那只手的手背,顺带狠狠嘲笑与践踏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了。
相当有反派常识的顾兔在血泊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