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动荡不安,加之城内投靠你的金吾卫,你大可逼迫母亲直接立你为帝。”
“我意不在此。”信阳随意回一句,心不在焉,远处的孩子晃着木马,摸着一旁的小白貂,时不时地抬首冲她一笑,瞧着十分乖巧。
不见穆凉,或许哄一哄就可以。
“我知你想替洛家平反,可眼下你觉得母亲会承认自己的错误”长乐话意苦涩,今日朝堂上的情形,母亲放纵秦宛,可见并非是易事。
“无妨。”信阳不再言语,不论长乐是来试探还是来劝解,她都不想再谈,秦宛与长乐心意契合,她不会傻到吐露真言。
长乐聪慧,见她疲于再言,也不再说,走到孩子身边,抱起白貂,哄她道“你们关系好吗”
本是哄人的话,到了孩子这里就是抢她东西,只见她快速从木马上爬下来,走到长乐面前,拽着白貂的脑袋,蛮狠地抢了过来。
白貂于她而言,还是有些重,抱着它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长乐睁大了眼睛,她这是又哪里惹到这个小东西了
怎地一个比一个坏她不解,小小的孩子爬了起来,抱着白貂,连走带跑地冲向信阳,将貂塞到信阳手中,自己抱着她的腿,等着长乐。
信阳失笑,“你不该抢她的貂。”
“我何时抢了,你家的人和你一样,都是不讲理的,穆凉的性子就这么被糟蹋了。”长乐连连摇首,欲告辞时,想起一事来,“几日未见林然,她去了何处”
不提还好,一提信阳就冷了脸色,道“你问她作甚”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问一问她不应该就算她不是我侄女,两年里也一道去寻欢作乐,情分犹在。”长乐瞧着她遽变的脸色,发觉哪里不对,她回想一番,试探道“她出了昭狱,就不知去向,你没有找到”
左右一想,昭狱里的刑罚苛刻,林然待了几日,想必也被折磨得不轻,心里多了丝担忧,“她伤得不轻”
当年她上下打点,秦宛也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出来后判若两人。
信阳闻言,抬眸凝视她“林然在昭狱里被截走,不知是何人所为。我一直好奇能在昭狱里动手脚的人是谁截她之人不是友人,多半是敌人。”
长乐心里咯噔一下,面对信阳毫不掩饰的试探后,艰难抬首,只见她大半的面孔都被笼罩在阴影中,点滴的寒气从心底升腾而上,她蓦地张口“你怀疑我”
“不,我怀疑秦宛。长乐,你我之间未曾到你死我亡的境地,也有着多年的情分在。若秦宛真做了什么事,我不会给你情面。”
静默一瞬,长乐感知她身上淡淡的杀气,苍凉一笑,“只剩下你和我,没了旁人在,你就只能怀疑我和秦宛。既然如此,我先问你,那人截林然做什么”
“不知。”
“那、可曾将人送回来了”
“送至九王府。”
“既然将人送回来,为何是敌不是友”
信阳沉默下来,见到长乐面上的笃定,反问道“是友,就该送去郡主府,而不是九王府。”
她一番言语,教长乐不明白“两府有何区别”
“魏氏与林然素来不和,你觉得她是放生还是借刀杀人”信阳不悦,质问的语调一再提高,吓得她身旁的孩子微微一颤,扬首看着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林然被魏氏伤了”长乐不自信地发问,这般缜密的手段与秦宛确有几分相符,她道“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先走了。”
信阳缄默一叹,俯身将孩子抱起,两人一道入屋。
林然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亥时,她是被饿醒的,已记不清多久没有吃过东西。
她醒来就闻到一阵香气,鼻尖动了动,而后挣扎着爬起来,榻前屏风撤了,穆凉倚靠着软榻小憩,昏黄不明的烛火下,容颜温和,举止娴雅。
睡醒的人不想去吵醒她,就这么静静看着,相处多年,她仍然看不够阿凉的模样。
明明阿凉为长,明明阿凉会先衰,可她总是会担忧自己会被抛弃。阿凉的心太过平静,偶尔才会生起醋意,大多时候恼恨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穆凉的性子不像她的名字清冷,而像是温和的茶水,品过才知她的滋味,知她的好,如何都不肯舍弃。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不动分毫,沉睡的人似是有了感应,不知怎地就醒了,睁眼就看到榻上睁大眼睛的人,眼神明澈清晰,她恼恨自己的疏忽,走过去“醒了怎地不唤我。”
“我想看看你,不想吵醒你。”林然痴痴一笑,苍白的面色更显几分虚弱,笑意也未曾给她添几分活力。
穆凉扶着她躺好,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些热,比起白日里已然好太多了。
待她躺好,穆凉吩咐婢女去将外间温着白粥端来,又道“你还疼不疼”问过就有些后悔,那么多的伤,怎会不疼。
她问,林然就答“不疼。”
穆凉不出声了,只颤动的眼睫出卖了她的心境,熟悉她的林然如何不明白她的心境,微微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