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
趁着闹作一团的时候,她去后门处将林肆接了出来,悄无声息地送去郡主府,再来浮云楼的时候,那里玄衣与苏家的人闹了起来。
苏家势大,玄衣是副将,后者落了下风。
两相对质,一方也不让,林然处理好后,让人去给九娘传话,人已安顿。她要去见信阳,说一说安抚旧将的事。
公主府不好进,尤其是府里的兵让人不敢上门,她去侧门处递了穆王府的帖子,没多久就有人来请。
婢女请她入门,一路至书房,也没有遇到其他人,想必是故意错开了。
信阳在书房里处理边境递来的帖子,见到她人来就暂时放了下来,怪道“你怎地过来了,不怕有人跟着”
“无妨,跟着也不怕,苏长澜若有证据,也不会等到今日都没有动静,殿下要养病多久”林然也不避讳,时间不多,早说早结束。
她这般言语就像两人相熟多年,自来熟,模样与口吻与洛卿极为相似,让信阳不由一噎“你就这般的态度”
“什么”林然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她这般的态度哪里不好了瞧着对方不悦的神色,她道“我来与殿下谈正事,您将我当作下属就成。”
信阳又道“你这是对待上司的态度”
林然不理她了,继续道“跟着太子办事的旧臣大多被流放,家中亲人也遭了难,林然之意是不如殿下出面安抚。您是旧周的公主,又可以太子的名义出面安抚,顺道将几位郡王从大理寺中救出来。您这个姑母救侄子,也是理所当然。”
“旧将安抚可行,至于东宫那些人就免了,我不染这些肮脏。”信阳拒绝,满是抵触。
林然又道“太子都死了,您何必这样,如今要想恢复陈氏的江山,也要仁爱。如今天下也算太平,您不如博些好名声,比起苏家胡作非为,人人也会说您一句好。退一步说,就算您将来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旁人也不会怪您,反去怪陛下,您说呢”
世人只看清面前的事,背后的秘密,鲜少有人会去看的。仁者天下,也当是一种途径,尤其是面对窃国者,明皇的做法并不占理。
她说得头头是道,让信阳不觉咋舌,“仁字一词,倒与你娘亲的做法相背。她从不在意世人的看法,自己快活,不愧疚就成。”
“时移世易,战乱年代,仁慈无用。您面对是一稳固的帝王权力,毫无破绽,您若任性而为,不低头,怕是不行。就算您此刻兴兵洛阳,也未必会成功。这么多年来,陛下的王权在慢慢渗透,渗透到了每一处。太子错在碌碌无为二十年后,陡然复起,没有充足的准备。”
林然慢慢解释,对于信阳这般以杀戮止杀戮的战神,她知道仁字一事不易,只是百姓安乐的年代,杀戮不如仁慈待民。
信阳这些时日也在想着这些事,苏家的权势来自于陛下,只要陛下不在了,苏家就容易对付。她看着眼前言之凿凿的少年人,道“你今日过来想让我救陈知乾的儿子,给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太子是我杀的,我答应他救下东宫几位郡王。”林然神色平静,只一双眼睛里的眼神带着黑暗,就像是洗不清的灰尘,黑且脏。
信阳惊得站起来“太子是你杀的”
“准确说是我逼死的,前一日我进了天牢,我保东宫郡王,他便告诉我当年经过。如此,我今日才过来的。”
她极为平静,让信阳觉得自己震惊就是跳梁小丑般,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前她只当是苏长澜或者陛下逼迫的,不然太子不会这么快自尽的。
她沉默下来,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林然眼中闪着冷酷,嘲笑道“他不该死吗”
“死有余辜,此事你莫要让第三人得知,你知我知就够了,证词呢”信阳平静下来了,既然世人都道是苏家所为,那就让苏家继续背这个锅,太子本就是罪有应得。
提起证词,林然摊开双手“我忘了带过来,下次给您。”
“你不信我”信阳眯眼,小东西跟她玩这个套路。
林然无所畏惧,“您不信就算,安抚旧将家属的银子,我会让人给您送过来。时辰不早,我该回府了,今日送了您一件礼,北衙军可安插您的人了。”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了,气得信阳拿军报砸了过去,这个张狂的性子与洛卿一个摸子里刻出来的。
气过之后,就坐下来冷静分析眼前的事,她或许不该再称病下去,当从北衙军开始。
浮云楼闹了一日,晚上照旧接纳客人,林然临回府的时候,特地又去了一遭。
九娘提心吊胆大半日,见到林然过来,忙解释今日的事“这样的事常常会发生,就连长乐殿下都会给我几分面子,就苏家的人将我们这些青楼人当作玩物,随意打骂。昨夜本已离开,哪里晓得今日又来了,我不敢让人进春字楼,就让人去跟您报信了。”
“无甚大事,兵来将挡就是了,今夜浮云楼内的客人都免账,与他们说清楚,今日是浮云楼的不是,算作赔礼。此事闹得越大越好,客人得了便宜,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