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 韩芸一个电话两个电话打过来,催司凛回去,实在是没办法, 赵微树叫了车, 二十八晚上动身, 三人一起从宁市回g市。
两市相隔不远, 开车三四小时能到, 竹吟在后座睡得迷迷糊糊, 听到外面起了雨的声音,车停后, 赵微树给她撑开伞,她看到熟悉的自家大门,
赵家这幢住宅位于g市郊区, 独栋别墅, 带着花园, 平时放寒暑假不上学时,竹吟和司凛都住在这里。
赵默成回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全国各处飞来飞去,或者在位于g市市中心公司不远处的另一处房子住,因此,其实最常留在这里的人是韩芸。
房子历史挺久了, 据赵微树说, 当年乔韵怀竹吟时, 就是来这里养胎的, 乔韵是大家闺秀,性格恬静,最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院子里很多植物都是她亲手护理过的。
现在花园里的亭子还保留着,韩芸和她那堆阔太太朋友经常在那喝下午茶。
车灯刚在院门口亮起,韩芸已经先行迎了出来。
“你也肯回来。”她拉住司凛手,把儿子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嗔怪了一句。
司凛有些尴尬,“妈。”
赵微树直直进了门,没看她一眼,竹吟跟在哥哥身后,路过韩芸身旁时,小声叫了声,
“姨。”
“吟吟长成大姑娘了。”韩芸这才看向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比出去之前漂亮了,独立了。”
“谢谢姨。”竹吟低下头。
随后加快了脚步,想跟上前面的赵微树。
“哥,你等等我。”她一溜小跑,小声叫赵微树名字。
司凛沉默着走在后头。
韩芸絮絮叨叨,事无巨细,问起他这段时间在g市待得怎么样。
他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
目光却一路跟着前方的竹吟和赵微树,俩人并肩走着,竹吟仰脸说着什么,赵微树紧绷的脸色比起之前缓和了很多,
“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亲的。”韩芸注意到儿子视线,似笑非笑,拍拍他手背,像是感慨,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到自言自语。
司凛没说话,面色沉沉。
进屋后,赵默成已经在客厅等着他们,正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
他今年正好五十,头发依旧乌黑,金丝边眼镜,依旧儒雅俊秀,据说赵微树和他年轻时长得很像。
乔韵是大户人家独女,当年和赵默成是大学同学,说起来也只是个很俗套的爱情故事,大小姐爱上了穷小子。
当年乔家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乔韵便自己偷了户口本,出来跟了赵默成,把自己积蓄都给他当创业启动资金,好在赵默成也争气,拿了这笔启动资金,白手起家,一路混得风生水起,事业也越做越大。
只可惜乔韵红颜薄命,许多人都说她没福分,跟着丈夫过完了贫贱日子,越过越舒服,儿女也都有了,偏偏挑这时候离开。
韩芸也长得漂亮,不过性格更加温柔小意,甚至有人谣传,说是韩芸和当年的乔韵长得有几分相似,赵默成才坚持续弦娶了她。
“回来了”他折好报纸,不紧不慢问。
赵默成说话从来是这个调,从容,不疾不徐。
“爸。”竹吟叫了声,在他旁边坐下。
“长高了。”赵默成打量了她一遍,摸了摸女儿头发。
赵微树在沙发另一侧坐下,离得很远,赵默成看了眼他桀骜的样子,眉头微不可查皱了起来。
“阿凛,你额上伤口好了没有”他招手,示意另一边的司凛坐过来。
“你怎么回事,又出去打架了伤口严不严重。”韩芸慌忙问。
“没事,就一点小伤。”司凛满不在乎。
他掀起略带凌乱的额发,白皙饱满的额上,有道细长的伤口,看起来结痂不久。
“不会留疤吧。”韩芸慌慌张张,想伸手去触。
司凛躲开她的手指,懒懒一笑,“没事,又不是小姑娘,留疤也无所谓。”
赵默成也笑了,“有志气。”他很快移开了话题。
司凛也心照不宣的没再谈下去。
竹吟在旁默默坐着,明白他们意思,如果被韩芸知道司凛是去帮她才弄伤的,估计背地里又得好一顿唠叨。
“晚上睡觉前记得涂药。”竹吟瞟见他额上伤口,小声提醒。
司凛眼睛亮了,唇角翘了翘,很快被他压下去,懒洋洋的在竹吟身旁坐下,“不知道怎么涂。”他身上很热,光是坐着,竹吟都能感觉到身侧一股腾腾的热度。
“你又不是文盲,药上的字不认识”竹吟压低了声音,忍不住怼他。
司凛答得顺理成章又厚颜无耻,“不认识。”
“你认识,你帮我涂呗。”他指指自己额上伤口,勾起薄唇,
竹吟,“”
不过确实是为了帮她,他才受伤的,如果当时司凛没有下来找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