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吟刻意挑了日子, 把婚礼定在了深冬, 越沂生日的那天。
婚礼前一晚上, 竹吟回了原先住处待嫁,赵微树老早赶回来,送她出嫁,俩人心照不宣, 都没提起过赵默成的事情, 只当他已经不存在。
竹吟前段时间一直和越沂住在一起,习惯了晚上窝在他怀里睡觉, 一下回了自家,躺在床上,只觉得床说不出的大而空,翻
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穿上拖鞋,下楼,不料,楼下居然还透着灯光,没开大灯,是沙发旁立着的台灯光亮。
“哥”她有些诧异, 发现赵微树居然也还没睡。
“早点睡。”赵微树坐在沙发前, 在翻一本小册子,最后确定一遍婚礼流程, 见她出来, 抬眸道。
竹吟在他身旁坐下, 揉揉眼角,“哥,你不也还没睡。”
“明天要结婚的又不是我。”赵微树轻哂。
“我在家的最后一天了,来陪陪你嘛。”竹吟凑过,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打了个呵欠,陪他一起看那本小册子,“赵微树,以后你就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还不赶紧趁最后一天,珍惜一下我。”她睫毛垂着,杏眼很明亮,眼底的雀跃掩盖不住。
“没大没小。”赵微树却也没再赶她,明天就要出嫁,由着她最后再撒撒娇。
当年看着她出生,长大,护着她这么多年,明天就要给别的男人了赵微树心情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他们从小没有母亲,家庭环境复杂,赵默成基本不管事,一年大半时间都不在家,说她是他养大的,也不为过。
“他对你不好,你就回来。”他低声道。
竹吟吐舌,“哥你放心,只有我对他不好的,他不可能对我不好。”
赵微树唇角微勾着,像是在轻笑,又有几分不置可否的意思。
“是真的,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撞到赵微树神色,她忙补充,讨好笑道,“当然,除了你,你们对我一样的好。”
“没良心。”赵微树轻笑,懒洋洋的在她面颊上一捏,笑容浮得有些浅,“哥哥养你这么多年,都白养了。”
女大向外,果然说得没错,当着他的面,都只肯说一样好,当着越沂的面会怎么说,更不用问了。
“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嫂子回来”竹吟忙转移话题。
赵微树很不在意,“到时候再说。”语气很轻率,很敷衍。
竹吟有些不满,还想继续追问,赵微树已经合起了那本小册子,赶她回房间睡觉了,“赶紧去睡。”
婚礼规模很小,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只要邀请了家人和双方最亲密的几个朋友。
他们家人都不多,余心很喜欢竹吟,非同寻常的热情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沈让是个沉浮商海多年的老人精了,越沂早和他们说起过,绝对不要在他们的婚礼上提起赵默成,因此,看到女方家人代表上坐的只有赵微树,他面上丝毫没显出不妥当,依旧和颜悦色的长辈模样。
不过赵微树也能撑起场面,在那一坐,即使不说话,气场也极足。
“啧啧你命太好了吧。”余皎陪着竹吟在内室补最后的妆,探头在外偷看赵微树。
本来觉得她要嫁的对象就已经帅绝人寰了,没想到,家里还藏了个这么帅的哥哥。
“竹子,你哥有对象了没”她回头问。
“没,要不你去试试”竹吟仰起脸,由着化妆师给她补妆。
她现在非常乐意身边每一个适龄单身女性推销赵微树。
想起之前在走廊上遇见的男人,一面之交,
他那时独自出来,在走廊上,燃了一根烟,不知道在想什么,英气的面容藏在了袅娜白烟后,看不真切,赵微树知道她是竹吟朋友,随意点了点头,算过打招呼,神情礼貌,说不上疏离,却非常给人距离感。
他在一旁垃圾桶上弹了烟灰,离开了走廊,男人指骨纤长,动作很好看,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琢磨不透的男人。
半晌,余皎摇头,“还是算了。”
“你哥看起来就很难搞的样子。”她一摊手。
估计不是她能够对付的了的人,虽然帅,也就只能欣赏欣赏了。
她哥这算不算被人嫌弃了没想到他赵微树,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竹吟想着都有点惆怅,一转眼,没想到她是当年三人里最先结婚的那一个。
她给司凛发了请帖,可是他说这段时间事多,实在没办法走开,给她发了个很大红包,说礼物之后他回宁市时再亲自过来补上,钱的事情竹吟倒是不在意,不过,她是把司凛当成了大半个家人,仅次于赵微树,她结婚,司凛不能过来,确实有点遗憾。
婚礼小有婚礼小的好处,大家都熟,越沂朋友本来不多,关系亲密的更少,邀请过来的还有大半都是竹吟以前同学,更加熟悉,婚礼上那一套劝酒闹伴娘的陋习全都没有。
很朴素低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