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沂没说话,薄唇抿了起来。
沈让注意到了,“你别让清乐去给越沂添乱,不方便。”他拍拍妻子手臂,“她不是在宁市有朋友要不,让她们一起住宾馆,挑个贵的,和住家一样安全。”
越沂和沈清乐本来也不熟,他的衣物,贴身用品,什么都放在家里,让一个女孩子贸然住进去,确实有些尴尬。
还有一个理由,沈让没有说出。
当年,越沂刚随着余心来沈家时,清乐小不懂事,害怕孤僻,早熟又阴郁的他,随着外人背地里骂过他很多,什么拖油瓶,孤儿,杀人犯孩子说得极其难听。
越沂性格倔强,一次都没对余心提过,倒是某次被沈让撞见了,把清乐重重说了一顿,让她再也不要学这些混话。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他长成了少年,气质变得那么好,长相更是人群中一眼能看到的出挑,隽秀又聪明。
沈清乐早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开始一个劲儿黏他,沈让看着哭笑不得,心道你不记得,人家不可能不记得,不过他也不好公然说什么,只能偶尔暗自阻拦一下。
余心却乐了,“他一个男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还在家藏了什么小姑娘不能看的东西”
沈让,“”
越沂已经径直推开了病房门,走到了走廊,拨通了那天那个陌生号码。
“喂”很快,对面传来了女孩清脆的声音,带几分喜悦。
越沂抬眸,冷冷开口,“别动我的东西。”
“也不要进卧室和书房,做不到,现在就滚出去。”
声音冰冷,压着遏制不住的怒意,他性格内敛,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很少直接表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沈清乐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我我,不会”她讷讷,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传来嘟嘟忙音。
她站在书房里,茫然失措。
其实没能如愿接到越沂,她有些失望,可是伯母给了她钥匙,她想着,去他平时住的地方看看也不错。
现在,该怎么办
越沂书房很整洁,书桌书柜都理得井井有条,书架最里面搁着个本子,她抬手抽出来,刚想看,便接到了越沂电话。
沈清乐一咬唇,拿都拿了,他都对她说那样的话了,看一下又能怎么样。
她手有些颤,翻开了那个本子,空白,里面只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文理分流前的班级合照,一张,是高二奖学金领奖时大合照,再普通正常不过了。
她有些失望,手指随意拨拉了一下,翻到了最后,顿时怔住了,上面布满了男生清隽的字迹,通页只写着同样的两个字。
今今写到后头,字迹劲瘦,凌乱,潦草,有股化不开的压抑写到最后,墨迹穿透了纸背,甚至带着几分疯狂。
什么意思,是某个人的名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是人名的话,是哪个女生的小名吗
想起越沂素来清冷淡漠的脸,沈清乐有些茫然的抬眸。
怕被越沂发现,想了很久,沈清乐还是退出了房间,把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包括那个本子。
竹吟走在大街上,濒临午夜,明明是燥热的夏天,她却手脚冰冷。
面色越来越白,她僵硬的迈着步伐,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唇角倏而溢出一丝冷笑,毫不犹豫的,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那个物理笔记本,想掷进路旁的垃圾桶。
手指离开书页前的最后一秒,她一咬牙,捏稳了,重新塞回了背包。
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不过用眼睛重新确认了一遍而已。
一切都对得上,g市,多年不见的初恋,甚至,她都有了他家钥匙。
竹吟死咬着唇,长出了一口气。
她及时抽身,是对的,早点发觉,更是幸运,不至于像乔韵,一直到死,都蒙在鼓里,大半辈子追求的爱情,都成了荒谬的笑话。
女人不该为爱情而活,没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她漠然想,丈夫,恋人,什么都根本靠不住。
走到自家门口。
进了小区,她沉默着,余光忽然瞟到黑暗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子顿时僵住。
有人在她家门口,等了她不知多久。
竹吟把钥匙无声无息的塞回口袋,面孔缓缓白了。
她想起了新闻里那些入室抢劫的劫匪,身上汗毛倒竖。
廊里骤然亮起,灯光下,露出的一张熟悉的,久违的面孔。
竹吟警惕的神情刚消褪,很快又紧绷,面无表情的别开了脸。
是司凛。
自从上次,在嘉学校门一别后,一年,整整没见。
司凛高了,瘦了,黑发有些凌乱,拂落下来,遮住了笔挺的眉骨,五官依旧俊朗,神情却不见了以往的跳脱张扬,眉目沉沉,笼着隐隐的阴云。
“我都知道了”他淡淡说。
竹吟瞳孔缩了缩,垂眸,没说话。
司凛定定看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