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看了她一眼,答得利落。
越沂沉默着,视线落在竹吟身上,打从进门,她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楼下响起开门声,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妈的说话声,另外一个是低沉磁性的年轻男声,随后那阵脚步,径直往楼上走了过来。
赵微树推开门,见一屋子人,剑眉皱了起来。
“赵学长好。”姜欣见过他,知道是竹吟哥哥,很有眼力见的,立马拉了宋婵,甜甜的笑,“我们是竹子同学,听说她病了,今天过来看看她。”
赵微树神情松了下来,“谢谢你们关心我妹妹。”他淡淡道。
他走了过来,在竹吟床边坐下。
“哥”竹吟声音微哑,神情明显有些疲惫了,赵微树伸手,想探她额上温度,竹吟没躲开,蜷着身子,依赖的靠着他,她拉了拉被子,尖尖的小脸大半缩进被窝,微阖上了眼睛。
“吟吟还烧着,不舒服,我想让她先睡一下。”温度依旧烫手,赵微树收回手,温和客气,却没有什么商量余地,“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和我说。”
他眉目生得冷峻,虽然就比他们大了两岁,看起来却要成熟很多,已经很有沉稳可靠的年轻男人模样了。
“没事没事,都说完了。”姜欣忙道。
“那我们不打扰竹子休息了。”
“改天见啊,早点好起来。”
只有越沂没有说话,薄唇微抿着,和赵微树视线相撞,俩人都没有说话。
“再见。”竹吟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冲几人挥手,声音软软,带着几分轻轻的哑。
竹吟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背上汗涔涔。
吃下去的退烧药终于发挥了作用,她身上温度下去了,起身时,只觉得双腿都是软的,在床上躺太久,烧太久,浑身力气似乎都已经都已经被泄光。
她注意着,怕吵醒隔壁的赵微树,尽力不发出声音,扶着墙,去浴室冲了个澡,拧干一头黑发,方才终于觉得清爽了一些。
她拉开打印机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分科表,不过空白着,竹吟抽出笔,一笔一划,在上面落下字。
“哥,你明天把这个去给我班主任,好吗”晚上吃饭时,她拿调羹舀着粥,小口抿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赵微树。
赵微树展开一看,是张文理分科意向表,意向,文。
他本来就不打算干涉妹妹到底选文还是选理,只要她自己喜欢就行,点头,准备收起那张纸条。
“哥,你去交表能不能别让别人看到顺便和我班主任说说,让他也不要对别人说。”竹吟没继续吃饭,抿了下唇,似乎有几分纠结和犹豫,嗫嚅道,“我怕被别人议论。”
从一班出去读文,确实可能会招来一部分闲着没事干的人的揣测和议论,赵微树很能理解,“你放心,不会让人看见,”他轻声道,安慰妹妹,“就算被知道了,谁说你,你告诉哥哥。”
竹吟松了一口气,“谢谢哥哥。”她终于再度舀起一勺粥,递到唇边。
“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操心了。”赵微树见她虚弱模样,微皱起眉,问,“期末你还想不想考不想考,哥帮你去请假。”
如果不考的话,高二直接去文科班报道,一切都是新的,他也乐意看到她能有个全新的开始,等她身体好了,他高考完,暑假兄妹可以出国玩玩,彻底转换一下心情。
竹吟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去吧。”
“辛辛苦苦上了一年学,还是去考完,证明这一年没白学。”她抿唇笑了,眼睛亮亮的,“以后成绩单上留这么多零分,多不好看。”
赵微树面上终于也露出浅淡的笑意,“那你去,好好考。”
竹吟也笑了。
看着她的模样,赵微树细长有力的手指握紧了筷子,声音几分沉,“别怕,以后,和之前一样过就好,什么都不会变。”
看到那双和自己肖似的眼睛,竹吟应了声,心里涌上酸涩,被她强行摁了下去,仰起脸,冲赵微树甜甜的笑,似乎已经全然不在意。
一周过后,赵微树高考完毕。
盛夏,竹吟这场忽如其来的病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她终于去学校参加期末考试。
时隔半月,再度出门,清晨金灿灿的阳光溢了满目,她拿手微微遮了一下,撑开伞,拦住了刺目的太阳。
不过两周没来学校,感觉像是阔别已久。
黑色的柏油马路,两旁夹道的树木,清凉的小潭子,一切都那样陌生又熟悉。
“竹子”她刚上楼,见到好几个认识的同学,和她打招呼,竹吟一一回过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她好像变了,见到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化了。
因为这么久的卧床,竹吟变得比之前更加白,少了几分血色的,清透的白。
小脸尖尖,愈发显得一双杏眼大而圆,围绕着浓密的长睫,纤细小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