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林映潼醒过来一次, 朦胧之中手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 没有人。
吓得她赶紧醒神过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叶奚沉”手胡乱去摸壁灯。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打开了,黑暗里进来一个人影,坐在她床边, 将人搂进怀里,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林映潼心口急跳, 靠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终于缓过来,轻轻说“我以为你偷偷跑走了。”
被她孩子似的言论逗笑了, 叶奚沉轻笑了声,“我在外面抽烟。”
经他这么一说, 林映潼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林映潼闭上眼睛, 紧紧抱着他, “那我睡一会儿,你走了要叫我啊。”
叶奚沉亲了亲她的脸颊, “好好睡一觉,晚安。”合上被子,抱着林映潼一起躺下睡觉。
这一觉, 林映潼睡得很好, 很安心。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春天里,他们在公园放风筝,小时候的她和小时候的叶奚沉。她拿着线轴在草地上开心地跑着,叶奚沉举着风筝在后面追。
风很大,呜呜呜吹,风筝飞在蓝天白云镶嵌的地方,白色柔软的裙子吹起来,他们的笑声扬在空中。
这是一个甜蜜温馨,充满春天气息的梦。在梦里,林映潼弯起唇角,甜甜的笑了。
叶奚沉心里藏着心事,这一夜没怎么睡。
再看怀里的人,像树袋熊一样抱得他死紧,叶奚沉好笑,以前竟不知她这么黏人。
揉着她滑嫩的肌肤,想到这一走又得好几天才能见面,一时间又舍不得了,好在现在还能抱着她入眠,珍惜这一刻吧。
叶奚沉窸窸窣窣动起来,扰她清梦。林映潼正睡的酣畅,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绝对不会睡得像死猪一样,是因为有叶奚沉在,她便不用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林映潼浅皱了着眉心,婴宁了一声,起床气不小,顺手吧唧一个巴掌挨过来,叶奚沉握住她细白的手臂,低声笑“一大早实行家暴”
她还没睡醒,也根本忘记了身旁睡着他,一个巴掌甩过去也是下意识的行为。这会儿醒神了,揉着眼睛,嗓音里透着睡意惺忪的哑意“要走了吗”
叶奚沉摇了摇头“才五点。”
“哦。”她眼睛又闭了下去,实在太困了,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逼迫自己跟他讲了一句话“昨晚没睡好吗”
“还好。”
还好就是不怎么好。林映潼是这么认为的,又顺嘴问了句“是我睡相太差了吗,晚上有没有踢到你”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睡相很好,因为从小就和爸爸妈妈分房睡了,晚上妈妈都会起来帮她盖被子,所以早上起来被子都是规规矩矩盖在身上,也不知道自己睡相有多烂。
直到后来到了叶家,前两年老是做噩梦,叶阿姨心疼她,特意搬到她房间,晚上搂着她一起睡,然后有一次不经意间,叶阿姨提了一句她睡相不好。
也许换做是别人也就不过心了,林映潼却记住了,后来她对叶阿姨说,她能自己一个人睡觉,后来即使晚上一个人做噩梦也不敢哭,再也不向谁寻求帮助。
那时候,她才十一岁,敏感又脆弱的心,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可以信任了,除了自己。
直到叶奚沉,一点点化开她冰封的心,告诉她,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于是做噩梦了,她会偷偷跑到叶奚沉房间门口,呆坐着,坐很久,就像寻求温暖和力量一样。
叶奚沉笑,手指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又不是第一次睡了,这么生分干什么”
林映潼听完这句话,安心地闭上眼睛“那就好。”顿了顿,复又睁开眼睛,“昨晚睡的很好。”
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点儿睡意憨态,一大清早把叶奚沉迷住了。他突然生出今天就想把她带走的念头,低头吻着她,碾着她柔软的唇瓣,醉生梦死在这温柔乡里。
知道她心理状况还没改善是在去年的冬天。起初她一直骗他说已经好了,他带着将信将疑去问曼奇,结果告知他,林映潼从一个月前就不去曼奇那里了。
直到警察局那边给他打电话说林映潼半夜三更报警,那时候他正在外地出差,了解情况以后才得知,那天半夜醒来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睡不着觉,那声音一直持续不断着,她一个人住,住宅区治安很好,但她还是忍不住被脑补的画面吓的缩成一团。
叶奚沉知道,林映潼从来不迷信,也不怕鬼怪一类,她怕的从来都是活生生的人,来源于小时候的经历,总害怕小偷或者强盗突然冲进来。就像心魔挥之不去,她克制不住不去想,那一个当下,因为害怕,第一个念头不是给他打电话,而是选择报警。
警察赶来一看,小偷,当然不可能;强盗,更不可能。是林映潼想多了。一般人碰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想着去报警,可见林映潼当时的心理状况有多差。
叶奚沉接完那个电话,彻夜难眠,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