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低低对她重复“我会保护你。”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乔纱奖励一般,对他笑了笑,抬手擦掉了他脸上的泪痕,轻轻与他说“傻子,下次不要真的伤到自己。”
他那颗心立刻被她塞得满满,值得的,她对他笑一笑,就是值得的。
帘子外,顾泽和谢兰池已经又挑开帘子,进到了内室里。
乔纱清晰地感觉到谢兰池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也侧过头看他们,对他们说“要不要我替两位将伤口处理一下”
顾泽愣了一下,到了这种境地,她还能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她可真沉得住气。
“不劳烦母亲大人。”谢兰池慢悠悠回了一句。
顾泽看了谢兰池一眼,发现他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模样,阴冷、看不透神色、死气沉沉。
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幻觉。
谢兰池这个人,是顾泽唯一叹服的一个人,被那般折辱还能站起来,走到今日的,再没有第二人。
“方才让圣上受惊了。”谢兰池看向李容昭,语气不冷不淡地说“既然圣上如此喜欢臣的继母,那便留下吧。”
李容昭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与顾泽,“当真”
“当真。”顾泽肯定了谢兰池的话。
李容昭的眉头一下子松了开,紧紧握着乔纱的手,仿佛他真的胜利了一般。
可惜,谢兰池的话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只是,圣上打算以什么名义将我丧期未满的继母,留在宫中”谢兰池问他,语气依旧没变“宫女奴婢”
“自然不是”李容昭立刻便说“我要立她为后。”后面两个字扫了一眼顾泽,才说出口。
顾泽笑了一声,与他说“圣上若想害死她,便可立她为后。且不说谢夫人的出身,便是她已出嫁,亡夫丧期未满,便能让天下口诛笔伐,让朝中大臣激愤,到时候谢夫人会成为蛊惑圣上的罪人,没有人能容下她。”
李容昭那颗雀跃的心沉了底,顾泽说得没错,即便是顾泽和谢兰池不再阻拦,他想立她为后,也绝不可能。
天下人会骂她,朝中大臣会想尽办法针对她,对付她,逼他杀了她。
他的母妃不就是如此吗只因没有家族依仗,父皇的宠爱越盛,加在她身上的罪责就越多,只要出一丁点的错,就会被满朝文武口诛笔伐,逼得父皇不得不冷落母亲,将她暂时送去行宫养病,害得母亲郁郁而终。
“圣上应该明白,您如今还不足以对抗满朝文武来护着她。”顾泽对他说。
李容昭更紧地握住了乔纱的手,他当然明白这些,若说之前他没想过做这个皇帝,这一刻,他愈发坚定了掌权的心。
他不止要留下她,保护她,他还要给她这世间最好的荣宠。
“我可以将她认作义妹。”顾泽看向了乔纱,“等她成了顾家的义女,到时圣上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纳她入宫为妃。”
李容昭皱眉看住他,等着他剩下的话。
果然顾泽说“我只有一个条件,后位必须是我顾家嫡女。”
李容昭的心反倒安了安,顾泽无非是希望他立顾皎皎为后,只要能让她名正言顺入宫,等到他掌握实权,除掉顾家,他可以把天下都给她。
只是,她要等一等他,她愿意等他吗
她会不会觉得他太软弱,太不值得依靠会不会认为,他答应立顾皎皎为后,是背弃了她
不,他怎么能迎娶其他女人,他可以不做这个皇帝,带她逃走,她愿意吗
他想去看乔纱,想要确定她的心意,却听她说“顾将军的提议,不是挺好吗”
谢兰池抬眼看住了她,她倒是很识时务。
李容昭惊讶地看向她,她不介意,他迎娶别的女人吗
乔纱握了握他的手指说“你还记得我刚见到你时,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他脑子里浮现出她出现在他榻前时,她说你能救救我吗
他忽然明白过来,她不在意什么后位,她来到他身边,最初和唯一的目的,只有救救她。
“那是我唯一所求。”她说“别的不重要。”
他说不出的心碎,她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对她来说,做顾将军的义妹,或许比他豁出去给她后位,更安全。
他双手包裹住她的手,像裹住一颗脆弱的心。
他明白,他一定会除掉所有想害她的人,谁也不能再伤害她。
乔纱也回握住了他的手指,给他一种肯定的回应,是的,就像这样去互相利用,去争斗,去替她铺平所有的路。
她要的压根不是后位,是所有的人都为了她,将矛头对准谢兰池。
旧太子、新帝、包括顾大将军。
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乔纱仍旧待在新帝寝宫中,新帝答应了立顾家嫡女为后,但在立后之前,先让顾家将乔纱认作了义女,还亲封了她郡主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