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纱抿着嘴笑,站在那里任由他系好带子,乖乖回答他“我看到了你与一个红莲湖旁的男人在说话,他抱着一个女婴,说他有名字了。”
明远的眉心蹙紧,扭过头来看住了她,“你看到了他你还看到了什么”
乔纱望着他的眼睛,决定试一试,便直接问他“他就是魔尊对不对你曾经与魔尊发生过什么”
明远没有否认,看着她顿了许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乔纱主动说“若你不想告诉我便算了,我若想知道,小聂自会告诉我。”她披着僧袍转身离开了他的眼底下,“原就是我自作多情的在了解你的过去。”
明远手指一空,心也跟着一空,她孤单单的坐回了榻上,垂着眼也不看他。
他不知为何,不想看她如此。
“是。”他回答了她,原本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的过去虽然不曾被人知道。
但他与魔尊的事,谢明君也知。
若是她想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不介意。
他转身落坐在了蒲团之上,垂下眼与她说“我的过去并不有趣,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他抬眼看向她手中的碧蓝珠子,“莫要再入我的梦。”
“好,你若不喜欢,我绝不再入你的梦。”乔纱抬手将碧蓝的珠子丢进了他榻边放着的茶杯中,“你知道的,我很少骗你。”
他唇角有些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他知道,他听到了。
“宿主,又涨了百分之五。”101实时更新数据,明远的好感度已经百分之九十了,男人一旦落入情网,智商为0,说什么信什么
宿主一直在骗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是我山中的圣莲。”明远看向了门口开着的那朵红莲,静静的说“他本不是妖邪,是佛祖诞生之地的伴生莲,他伴着佛祖而生,被供养在佛祖坐前,本是圣莲。”
佛祖的伴生圣莲。
乔纱仍然是被惊到了,她没想到那个傻白甜小聂,那个魔尊,竟然是如此了不得的设定。
“这座山原本是个万坟冢、乱葬岗。”明远垂着眼,看着蒲团下的青砖,像看着这座山,“厉鬼与妖邪从山而出,祸乱天下,佛祖为了渡这山中的怨魂厉鬼,便将圣莲种在了这山上,以圣莲来洁净这座坟山,他长久的长在山中,百年千年,将山中怨魂妖邪度化,可他也渐渐生出了不该有的神识灵智。”
“那你呢”乔纱忍不住问“你又是谁”
他又是谁
明远抬起眼来看向乔纱“你可知我的名字,步莲生是何意义”
她不知道。
“寸步之间红莲生。”明远告诉她,“我是为侍奉圣莲而生的山灵,我是这座山。”
他抬起眼,窗外的细雨忽然之间淅淅沥沥的飘洒而下,所有的枝叶随着雨声吧嗒吧嗒响起来。
乔纱看着他的脸,他的沉静的双目,意料之中又心中悸动。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更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深浅,他似乎对三界之中的所有事物不感兴趣,他闭门不出,闭关在红莲寺中,守着那座山。
山从什么时候有,他就从什么时候在那里。
他仿佛与这座山融为一体,山中一草一木皆是他的眼耳口鼻,他听得到、看得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湿漉漉的手指扶在窗下老旧的青砖上,像扶在他的膝盖上一般。
他不在意天下苍生,他的使命便是为了镇压魔尊。
若是封禁不了魔尊,他将不再存在。
这所有关于明远的描写,无一不在暗示着他的身份,他是谁。
乔纱看着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痣,甚至觉得他的朱砂痣,是因为山中红莲,山中的一抹红,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痣。
步莲生,为圣莲而生。
乔纱的心不知为何,随着窗外的细雨轻轻颤动,那魔尊的命魂镇压的红莲池下,这座山中,就意味着镇压在明远的体内。
所以他为自己封上了魂钉。
乔纱轻轻的坐在了他手边的青砖上,黑发垂在他的膝前,“然后呢”
他望着她,她的温度与触感,清晰的令他感应到,她就像坐在他的膝上,依偎着他,靠着他。
他禁不住用手指轻轻勾起了她的一缕黑发,垂眼看着说“我被佛珠点化,佛珠赐我名字,命我侍奉圣莲。我一边随佛珠修行,一边侍奉圣莲,百年千年,我修成正果,得如今这具法身,得明远圣师的法号,可山中孤寂,我常常在红莲池旁诵经,不曾想到圣莲早生出神识与灵智,他学会了说话。”
“他学着我的语气、声音,与我说话。”明远回想着那么久远的记忆,他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他叫我和尚,问我做人好不好玩。”
那是圣莲第一次开口与他说话,他那时还没有得道,听见红莲与用他的声音和他说话,心中只觉得新奇。
山中太孤寂,除了修行之外,没有人与他说过话,所以红莲第一次开口,他便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