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去，不再因愧疚和凤时纠缠，而是偏向凤情。

真烦。

凤时看着无法反抗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踩下了油门，向着浑然不觉的凤情开了过去。

真是，令人厌恶。

这种身不由己的，被人操控利用的感觉。曾经的凤时，在这种时刻都是没有意识的，现在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控着做蠢事。

狂怒吞噬了凤时的思想，他只想毁掉这令人厌恶的一切。

凤时很少有无法控制理智的时候。现在就是一次，即便是他的灵魂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之中，凤凰之火依旧从他的皮肤之中冒了出来。

一声清鸣。

凤时的灵魂变成了幼小的凤凰态，毛发蓬松的鸟儿，每一根羽毛之上，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一头撞向那无形的屏障。

屏障岿然不动。

凤时却不放弃，一次，一次，又一次。

星星点点的火焰，落了满地。

他却没有放弃的念头，依旧努力着，直到那无形的牢笼，在他的反复冲撞之下，出现了一道裂痕。

只是。

凤时已经力竭，羽毛上的火焰已经熄灭。

而外面，他的身体已经开着车直奔凤情而去，距离只剩下数米。

凤时不想放弃，他再度一头撞了过去。一阵剧痛，那道裂缝又扩大了些。

幼小的凤凰重重砸落在地上，翅膀无力地耸拉着，再提不起任何的力道。

凤时勉强睁着眼睛，看着他的身体，操控着汽车，距离凤情只剩下一米左右。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凤情惊恐的表情，和之后的鲜血四溅。

眼见着，一切都要无可挽回。

忽然，天地万物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动作都在这一刻定格。连一片才落下的树叶，都定在了半空中。

这是，怎么了

凤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骨肉匀停，完美如同艺术品般的手，自缝隙中伸了进来。

然后是另一只手。

两只手一用力，整个无形的牢笼，就碎成一片一片。

凤时被温暖的手捧在了掌心，他抬头，对上了霄一深邃的眼睛。

“小凤凰，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凤时无精打采，轻轻动了动翅膀，想盖住自己的头。可惜，幼鸟态的凤凰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他干脆自暴自弃起来“我太没用了。”

霄一把他捧到面前，忽然吹了口气。

凤时被迫睁开眼睛，对上对方温柔的笑容。

“不是，如果不是你打开那道裂缝，我也没有办法找到你。”

是这样吗

凤时眨了眨眼睛，抑制住鼻尖的酸意。还好，他现在是一只鸟。

鸟是不会哭的，凤时也不会。

他只是想起了一次又一次无望的努力，一次又一次失去重要的人或事，最后对于自身的存在，也开始怀疑，否定。

凤时没有想过，在这一世里，会有一个人，带着笑意说“你的努力是有用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

凤时很快调整好情绪，把那个脆弱的自己踢回到潜意识的最深处。太丢人了，不是凤时的风格。

霄一看向被他暂停了的一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要不，把那玩意儿弄死，我们会神殿睡觉去”

凤时“”

“不行，我还年轻，我还没玩够。”他控制不住地发表了一番听起来像是渣男言论的话。

霄一笑了一下，说“骗你的。”

凤时顿时有些疑惑起来，今天这是轩霄一附体了吗，怎么会这么奇奇怪怪的。

不管怎么说，后续事情自然得处理的。

对于神尊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凤时看着霄一走过去，手指在空中一划，一道传送门出现。

他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里面凤时的身体抱了出来，然后轻轻一推。

整辆车就消失在了门内。

一切都了无痕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凤时全程就这么窝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问了一句“那，怎么解释车忽然消失。”

凤时回头看了一眼。

凤情还保持着一个惊慌失措的扭曲表情，周围的人也有发现这场车祸，惊声尖叫的。

“他们不会记得，包括”霄一看了一眼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走吧。”

一身黑袍的男人，肩膀上蹲着一只圆滚滚的红色小鸟，抱着一个人，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

他消失的瞬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凤情站在原地，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心跳得极快，脸颊也有些刺痛，像是被什么刮得生痛。

他四下看了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