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更换一瞬间, 应激障碍续永远。你看、你看,缘一的脸半分也没变。
时光好似倒转四百年,恍若回到初遇的那天。我带着秘书,你佩着刀剑, 我有一头羊毛卷, 你有一条马尾辫。
午夜邂逅, 月色多美。我把你当作今晚的正餐, 你把我当成新鲜的刺身。我没意识到你的可怕, 你也想象不到我的屑性。
缘一,穿过我的脖颈的你的刀剑, 还被你悬挂在你的腰间。而从你刀下脱身的我, 早已进化成了史上最强的屑
你以为历史还会重演吗我还会逃得那么狼狈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就算是逃走, 我也会大块大块地逃走, 而不是小份小份地流窜。这四百年来,我并不是没有进步的鬼
霎时,仿佛热血漫的主角被逼到绝境,在生死关头终于破而后立、顿悟了打败大魔王的绝招,无惨整只鬼犹如爆发了小宇宙,浑身的气势一变,似乎燃烧起了小强男主的火焰。
鸣女惊呆了, 她甚至用手拨开了刘海,单眼睁到最大。讲真,她从未见过无惨大人如此充满男子气概的一面。
带着鸡蛋撞石头哦不,裹挟着玉石俱焚的魄力, 像是要与缘一拼个你死我活
别说鸣女,就连上弦一二三都屏住了呼吸
这时,他们才终于意识到“鬼王”这个称呼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气魄、是精神、是勇武,是汇聚了一切体面的象征。
无惨毅然决然地回过头,恶狠狠地抬起手,异化骨骼与肌肉,化作一只紫红色的鬼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
加油啊再也不屑的无惨大人加油啊在无惨的高帅时刻,众鬼在心头山呼海啸。
紧接着,他们看到无惨的鬼手冲向自己的脖颈,把自己的头拧了下来他把自己的头拧了下来
那无头的身体飞快后撤,几个起落就潇洒地站在大厅最角落处,那片距离缘一最远的地方。
而被留下的无惨的头冷笑一声“缘一,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头吗给你又何妨”
余星弥
伊路米手里的钉子掉了,累的头再也转不动了。猗窝座僵硬地站在原地,连带着黑死牟和童磨都忘记分开彼此,居然还傻愣着拥抱在一起。
不提鸣女大脑一片空白,就连五个下弦鬼都无语凝噎。
虽然明知道吐槽会被无惨大人发现,但这一刻所有鬼的思维和想法诡异地统一了。
无惨大人,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用最勇的语气说出最屑的话语
他要头你就把头给他,你就你就不会挣扎一下的吗啊无惨大人,你在干什么啊无惨大人
哪怕你的反抗只是做做样子,也好过一开场就送人头吧我们十二鬼月也是要面子的啊
这还没完,无惨作为一名深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几百年来数度回忆起与缘一的初遇,早已想好了分裂后逃跑、投降后逃跑、假死后逃跑等多种取胜手法。
简言之,只要苟得住,就要继续苟。论骚操作,他无惨绝对不会输
于是,无限城被锁大厅中的人和鬼看到,无头躯体的创口蠕动着长出一个新头,而被缘一握在手里的头化作肉块,飞快地缠上“他”的胳膊,章鱼似的攀援蔓延。
无惨大笑“想不到吧,缘一”
“它会从皮肤渗透你的血管,沿着你的血管侵蚀血肉,再直达心脏就算你能复活,凡胎也抵抗不了天灾的力量”
恶心吧啦的肉蠕动着攀援,余星弥瞥了一眼,淡定道“天灾”
“是呢,天灾。”无惨放松得很,他甚至有闲心解释,“你们鬼杀队何必追杀我呢把我当做一种天灾不好吗”
“像暴风、海啸和地震一样,就当自己的亲人死在灾难里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不放呢”
肉块蠕动着覆盖了余星弥的半张脸,她的表情很淡漠“如果你自诩为天灾的话,那么,你听过吗”
她轻笑,随手猛地一甩,就把整条腐肉都抖了下来。再抬脚,一击碾成血沫
“我可以把你当做天灾,那你就把我当做好了。”余星弥继续道,“你就当自己倒霉遇到了连环杀手,变成了她收藏室中的一个收藏品不好吗”
“为什么要想尽办法逃跑呢”
气势陡然上升,斑纹红得耀眼。大马尾无风自动,就连耳饰都飘起了弧度。
余星弥与缘一的同步率霎时调到百分百“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手,握在刀柄上。缓缓拔出的刀刃如同烙铁般赤红。
深呼吸。
力量在血脉中涌动,凶兽在体内被唤醒。她膝盖微微一沉,下一秒消失在原地,再眨眼已袭向无惨的面门。
日之呼吸四之型烈日红镜
刀锋划过,一道深红色的弧形横向斩击。如弦月的弧度,淬着烈日的热度,刀切豆腐般将无惨斜劈成两半。
饶是有无惨作肉盾,也架不住日之呼吸的刚猛,它穿透了无惨的躯体,同时也轰碎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