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从不信鬼神一说。
他生于流星街,长于流星街,内心除了纯粹的恶意,还真是什么也装不下。之所以在额头纹上十字架,只是想提醒自己“克制”恶念,不要误伤队友,顺便“嘲讽”所谓的鬼神,看他手起刀落屠杀信徒却什么也做不了。
库洛洛是极度理性的个体。
在他眼里,人死后的灵魂只是残留的念,人信奉的神明只是念的集合体。即使它们客观存在,只要本质是“念”,就存在被消灭的办法。
故而,除了队友死亡时,他会短暂地设想一下世间存在鬼神。但更多的时候,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可惜,在经历了绿巨人的反复摔打、踏入友克鑫就住院、水逆整月被迫劳改的倒霉日常后,饶是心智强大如库洛洛,都不得不思考“因果报应”这个充满命运意味和哲学气息的问题。
尤其是今天,当流星街登上黄金档、主持人还是余星弥时,库洛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他知道阿莱莎一把年纪了,特别喜欢逗弄年轻人,更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旅团的痛苦之上。
但他真的没想到,阿莱莎不仅要摧残他们的身体,还要摧残他们的精神。
流星街再不济,也是屹立在优路比安大陆北部几百年的庞然大物。由于环境特殊的缘故,它所孕育的强者和能力者往往比外界更出色。
外界吸纳流星街的强者,被吸纳后的强者反向“保护”流星街。数百年下来,这种互利互惠的模式早已固定,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瓦解的东西。
即使是余星弥,也不能
满打满算,幻影旅团跟流星街断联也只两三月而已。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距离他们上一次与余星弥会面,她可是半点不知流星街的底细。
以此推断,余星弥就算入驻流星街,至多呆了月余的时间。他要是没猜错的话,她在流星街的地位压根不稳,就算有武力压制,也只是暂时做到了表面的美化。
如果旅团能现在赶回流星街,收拢绝不会臣服于她的长老区,那么
电视里,余星弥手握话筒,“搀扶”着一名须发皆白的长老,强行把他“扶”到镜头前“这位阿伯,垃圾重重的流星街即将蜕变为山清水秀的新农村,听说您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看到贫困区的变化,您能说说心里最大的感受吗”
须发皆白的长老眼眶特别红,仔细一瞅,两只眼睛下面还有浓重的黑青。他嘴唇翕动,人也跟着颤抖,似乎是激动极了,他面红耳赤地盯着余星弥,深呼吸、深呼吸,半天都说不上话
库洛洛
长老区也沦陷了吗
侠客嘴角抽搐“这个这个不是东区的长老吗出了名的暴脾气,谁反撕了谁,他这是怎么了”
玛奇眯起眼“他被打了。”
西索舔着树叶“眼眶下的淤青还没散呢”
紧接着,这名长老伸手捂着胸口,两眼一翻就差直接晕了过去。奈何余星弥强势地“支撑”着他,激情澎湃地说道“阿伯这辈子没吃过一顿饱饭,就为了省下一口粮给特困区的娃娃吃。”
“他看着流星街日新月异的变化,想着孩子们以后都能吃上饱饭的好日子,一时激动,情难自禁,太多的感谢说不出口,苍白的语言已不能表现他的内心。”
“阿伯始终相信,在社会各阶人士的鼎力支持下,流星街将走向更美好的诶,阿伯喂”
长老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挺挺地晕了过去。余星弥大吃一惊,速度喊人“救人啊医学院的学长学姐帮帮忙啊”
之后,就是一番发掘人性之美的抢救活动。
当长老悠悠醒转,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摄像头、医学生和余星弥,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从中来,竟是流下了“不敢动”的泪水。
医学生得出结论“阿伯太激动了,这才晕了过去。”
余星弥微笑道“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唯有一句感谢能送给今日的八方支援。”
库洛洛
长老区的体面呢
芬克斯“我怎么觉得是被活活气晕的”
派克“不要说出来,芬克斯”
西索吓得树叶都掉了“不愧是小星星呢,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飞坦忍无可忍“你那是什么见鬼的恶心称呼这种女人根本就是大猩猩吧”
西索给飞坦斜飞了一个媚眼“我会帮你如实转告她的哦”
飞坦
似乎是为了让拍摄的内容更丰富,也为了让节目播出更顺利。整个摄像团队无论愿意与否,都必须跟着余星弥的步伐走。
她来到了开荒大队身边,镜头对准了在田间劳作的“老农民”们。余星弥扬起微笑,“搀扶”起一位一颗牙都不剩的长老,亲切问候“老爷爷,您有什么话想对在外打工的流星街人说吗”
这位长老的心态比较稳,虽然抖得厉害,被打得一颗牙也不剩,好歹是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话“千万别回流星街”
余星弥笑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