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过后,穆呈东只感觉背后一阵瑟然凉意。
姜临琛将放在远处的目光收回,瞥了穆呈东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搞定了我还会陪你到这儿来”
穆呈东叹了口气,劝道“不管怎么说,你是姜家的独子,迟早要回去继承家业的。至于娱乐圈嘛,玩两年就好,别太当真。”
“在他眼里,继承家业的人选可不止我一个。”姜临琛的脸色骤冷,话语里更是带了一股明显的寒意。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他的父亲,巨临集团董事长姜源。
穆呈东刚到嗓子眼的话顿住。
作为关系最好的发小,穆呈东自然知道现在姜临琛家里的关系有多复杂,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劝。
“现在跟他相见两难堪,还让我妈在中间夹着难做人,先拖着吧。”姜临琛顿了片刻,侧眸看穆呈东“你是这节目的策划人”
穆呈东愣了片刻,见姜临琛主动转移话题,明显不想往下说的样子,便顺势点头,“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姜临琛瞥了一眼他,问“怎么想到策划这个节目”
“在论坛看见的点子,觉得还不错,还有,”穆呈东顿了顿,身体向后紧贴着椅子,话语由满满的自豪转变为淡淡的温柔“前不久遇见了个人。”
他说话的嗓音里含着隐隐的笑意,眸光里竟然带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柔情。
从来没见过穆呈东这幅模样,姜临琛低笑一声,“怎么遇到的”
“参加晚宴时认识的。”
“圈内人”
“嗯。”
姜临琛看向他,“所以,你费尽心思弄这么个节目,就是为了追女人”
穆呈东点了根烟,笑道“别这样说,我的本质是商人,无利不图的那种。”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谁能让你心动。”
穆呈东保持着神秘感,“明天你就知道了。”
静心庵。
饭后,到了禅房,明汇转身对阮槿说,“你在这里等着。”
阮槿止步,看着明汇进了禅房,片刻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递过来。“这次记得带好了。”
“多谢住持。”阮槿接过。
阮槿看了看,山海纹带水波,雕工精细,触感很好,凑近了还可以闻到淡淡的木香,明显跟上次那个不一样。隔了一会儿,在昏暗的灯光下再次细看后,阮槿才发现这材质是小叶紫檀。
细眉轻锁,阮槿抬眸看向明汇“住持,这太珍贵了吧”
她倒是没想到,这庵苑看似不起眼,却居然还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阮妈妈现在也特别喜欢这些东西,所以阮槿才会认识这被誉为“五年一年轮,八百年始成才”的小叶紫檀。
阮槿承认,自己一直是个俗人,按照现在市场上的价,这东西也未免太过贵重了,她捐的香油钱都还没那么多呢。
明汇看着她,笑说“这串佛珠本就是留给有缘人的,这庵里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香客,也只能赠予你。”
这小叶紫檀单论市场价也是非常昂贵的,怎么可能送不出去。
但明汇一直坚持,阮槿也推脱不掉,最后想了想,也就接了,大不了明天到大殿里多捐一点香油钱也就是了。
天色已晚,明汇担心阮槿一个人回酒店不安全,让她在厢房住下,阮槿也没有推辞,就直接在庵里住了一晚。
夜里下起了雨,屋内年久失修,顶棚都漏了一整晚雨,阮槿却全然未知。
不知是否是那些焚香的功效,她这晚睡得格外安心。
次日。
阮槿早起,拜过殿中供奉的神佛,往功德箱里放了一叠钱后,走出大殿,正好看见院角的木槿花渐渐开始绽放。
花叶上还沾了露水,随风滴落在地上,一片繁华。
她站在庭沿,有凉风穿庭而过,看着面前的景色,忽然就想起了大诗人白居易写下的“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
此时倒是应景得紧。
住持做完早课出来送她,就见她在一旁望着木槿花发呆。
“你每次看见这个,心情都不怎么好。”
阮槿听见声音才回过神,主持不知何时已经移步到了自己的身旁。
盯着一朵含苞绽放的花骨朵,沉默良久后,阮槿开口“记得小时候,我家的门庭外也有一棵木槿花,所以我爸给我取了现在这个名字。当时家里经济还算宽裕,他特意去给我定制了一个木槿花样儿的银项链,希望我平平安安,伴我一起长大。”
最后,这项链就成了爸爸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
所以后来,无论被逼到什么境地,她始终不舍得将它卖掉,甚至都不敢戴在身上,就因为害怕哪一天把它弄丢了。
明汇知道她幼年丧父,心中一直有着忧惧种种,只不过要强惯了,常人面前从来不会表露出来。见她神情低落,便开解她道“一切恶法,本是虚妄。不必太过执着。”
阮槿没怎么明白,侧眸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