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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栋翘着脚往沙发上斜楞着一躺,懒得没骨头一样。
这倒是跟他闺女雪宝如出一辙。
“关于开展新一轮的”电视里清脆的女播报员声音爆满,容家栋抠着手指头看新闻,就看他老娘从房间里出来,眉毛都要竖起来了,骂他“作死了你,一大早的不能消停了是吧,能不能让雪宝好好睡个觉。给我把声音关了,看哑巴的。”
“哎不是,妈,你可真是有了孙女儿就忘了儿子”
老太太“少给我整那些里个啷,你去外头小区路口买一斤豆腐脑,雪宝昨晚儿还说想喝豆腐脑。”
说完老太太还白了儿子一眼,转身又进了门。
容家栋哀怨的叹了一声,爬了起来,看着在厨房偷笑的媳妇儿,说“你就笑话你男人。”
陶丽华翘着嘴角,打趣儿他“你已经不是你爸妈最爱的人了,现在赶紧去买豆腐脑吧。”
容家栋耸耸肩,随即靠近了媳妇儿,压低声音“我是你最爱的人啊。”
一句话就给陶丽华闹了个大红脸儿,她推一下容家栋,嗔道“还不快去。”
容家栋家住在二楼,他很快的下楼,趿拉鞋往大门走,他们这个小区是重北机械厂的家属院儿。重北机械厂也算是老厂子了,效益也是不错的,所以他们家属院儿门口,时常有些卖东西的。
早间是豆浆油条,包子馒头,夏天里雪糕,冬天里立糕,都是有的。
这热闹啊,也就几个国营大厂家属院儿和机关家属院儿才有了,旁的地方都不成。
他出了门,往左一拐,就看到小摊子了,别看摊子小,生意可不错,好几个人等着买东西呢。容家栋瞅见他前头儿的就是幼儿园的林老师,想到今早好几个孩子叫唤,他伸手拍了一下林老师的肩膀。
“林老师。”
正陷入沉思,整个人有些呆滞的林秀婉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啊”
容家栋“卧槽”
他赶紧捂住耳朵,大步后退一步,说“唉我去,你咋了啊我可没干啥啊。”
他可没招她,这黑锅不能背。
林秀婉看着年轻的容家栋,脸色变幻莫测,引得周围的人都狐疑的看着他们,林秀婉使劲儿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雪、雪宝爸爸啊,我刚才想事走神儿了,没吓到你吧”
容家栋“没没。”才怪。
他这一看,才发现林老师还真是神情恍惚啊。她出来买东西,竟然穿着她男人的外衣,扣子还扣差了,头发也没梳,乱糟糟的像是蜂窝,更好笑的是,一只脚是拖鞋,一只脚是凉鞋,也是神奇了。
容家栋“林老师,您没啥事儿吧您这”
他指了一下林秀婉的鞋子,说“鞋子都穿差了。”
林秀婉低头一看,瞬间尴尬的脚趾抠地,不过她也立刻抬头,问“雪宝爸爸,雪宝在家呢吧”
容家栋“”
他说“在家呢,睡得挺好,这不是孩子昨晚说了想吃豆腐脑,我出来买点。”
林秀婉听到雪宝,眼睛一下子亮了,此时正好轮到林秀婉,她果断“来二斤豆腐脑,五个茶叶蛋,再来二斤油条。”
给了钱,直接把东西往容家栋身上一推,说“这是我买给雪宝的,你拿回家。”
容家栋“”
他赶紧的“不用,林老师,我这”
林秀婉十分不容拒绝“你拿着,老板,再给我了一份儿。”
眼看容家栋要掏钱,林秀婉把人一推,容家栋一个大男人,生生被她推了个踉跄。林秀婉推开了容家栋,果断掏钱,随即提着早餐,风风火火的离开。
容家栋默默的看了看周围,周围的人也默默的看了看他。
这个大家都不是很懂啊。
林老师这是干啥啊。
一大早,中、中邪了
容家栋挠挠头,说“我这拿了她的东西,季醋坛子不能上门打我吧”
周围人哄笑“那可不好说。”
容家栋愁出水儿了“这咋整”
林秀婉匆匆跑回家,把早餐往桌上一扔,直奔黄历头。
一九九一年,六月九日。
咣当,倒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