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璇和边叙在门外干等了足足四十分钟也没等到陆源,倒是又等来几拨跟他们合照的情侣,也不知是把他们当送子观音还是丘比特还是民政局门神,一个个都觉得只要在他们这儿打个卡,就可以跟爱人一生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边叙算了算路程,按理说陆源半小时出头该到了,等到第三刻钟,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但这一次陆源连电话都没有接听。
第二通拨出去也是一样无人响应,梁以璇有点发慌“陆助理该不会在路上碰到什么麻烦了吧”
边叙脸黑如泥地瞥了眼主路方向“路上碰没碰上麻烦不知道,今天过后我看他是要有麻烦了。”“”
边叙换了个号码打给司机。
还好这次电话被秒接通了。
“怎么回事”边叙皱着眉问。
“老板,是这样,”司机紧张地说,“我们半道里碰上两辆货车出了点小车祸,路上车子全堵在一块了,实在是进退两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边叙揉了揉眉心,不咸不淡地说“我给你打电话,是要听你一句进退两难”
“不是的老板,”司机赶紧解释,“您听我说,车子是进退两难,但小陆已经前进了”
边叙“”
“不出意外的话,您在五分钟之内应该就可以”
边叙的胳膊忽然被梁以璇戳了戳。
他抬起头,望向了梁以璇手指所指的非机动车道――
一辆小黄车正朝这边飞快趋近,车上的陆源身体前倾,双手紧握车把,双脚疯狂蹬着单车的脚踏板,不过几秒钟就从路那头蹬到了近前。
“”边叙缓缓挂断了电话。
梁以璇从边叙一瞬间触动的眼神里看出来了,陆源的麻烦没有了。
小黄车上,陆源最后一个猛蹬,手上一拧刹车,左脚一支地,停在了民政局门前,甩了甩被风刮乱的头发“老板我来了”
两人松了口气。
陆源把车一放,气喘吁吁地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一边伸手进了西装外套的外口袋。
边叙摊开手朝他招了招,准备去接。
陆源却忽然动作一顿,摸着空空的口袋露出疑问的眼色。
梁以璇好不容易安下的心重新悬了起来,眼巴巴望住了陆源。
边叙的脸色也阴了下来。
陆源一脚踩在上一级台阶,一脚踩在下一级台阶,僵硬地定在原地,脑海里疯狂闪过“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的弹幕。
下一秒蓦地灵光一现,他恍然大悟地拍拍胸口,掀开了西装左门襟,往内口袋一掏,食指和中指一夹,把边叙的身份证蹭地拎了出来。
看到身份证背面国徽标记的那一刹,梁以璇觉得它前所未有的鲜艳漂亮。
陆源用“拿去,随便刷”的架势把身份证甩到边叙眼下“陆源快递,使命必达”
边叙手指一捏抽走了身份证,二话不说拉着梁以璇转身往大厅走去。
陆源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预见到新的一年里,钱包里的工资卡更加沉甸甸了。
民政局大厅,梁以璇正在确认预约号,突然被刚才那位第一个来合照的小姑娘一把拽了过去“梁老师,边老师,快快,这里”
领个证像打了场仗。
出了这一出插曲,两人走后面程序的时候都是慎之又慎,为了避免填表格出错,浪费时间再从头来过,梁以璇全程屏蔽四周杂乱的声音,连话都没跟边叙多说一句。
因为今天人数爆满,民政局工作量大,两人走完全部流程后又等了不少时候才终于赶在中午民政局休息前拿到了红本。
梁以璇头昏脑涨地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两本结婚证,跟边叙一起翻开检查了下,恍惚间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好像昨天她还和边叙在综艺里针尖对麦芒,今天就成了他的妻子。
直到跟着边叙走出民政局,呼吸到新鲜空气,梁以璇才慢慢缓过神来,有了点自己和边叙已经成为合法夫妻的实感。
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去,梁以璇仔细地把两本结婚证放进自己的包里“你这人太丢三落四了,我把两本都保管在我这里。”
“保管什么”边叙眉梢一扬,“可以扔了,免得再用。”
梁以璇一愣之下反应过来,边叙的意思是,离婚需要用结婚证,扔了就离不了了。
这人真是人家工作人员说一句“离婚”,他能记一上午。
梁以璇回忆了下刚才闲着无聊在民政局翻看的手册内容“你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没有结婚证也可以离婚的,只要办婚姻证明就可以了,还可以去法院起诉。”
边叙缓缓偏过头去看她“梁以璇,你都在关注些什么东西”
“我就刚才没事做随便看看,”梁以璇摸摸鼻子,“刚好记住了而已。”
“给我忘了。”边叙瞟她一眼。
梁以璇忍着笑点头“忘了忘了,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