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朕放了她一条生路,为何她会出现在万里之外的胡国行宫下令火烧行宫围困胡王的人是你,李阁老,可以向朕解释解释吗”
李崇音的眼神有些恍惚
阿栖,待你刺杀胡王,公子就带你离开远离这里的一切,可好
梦中的李崇音依旧道“请将她交于臣。”
“她是朕明媒正娶的妻,你又是什么身份。”
最后这句,重重砸向李崇音。
魏司承将那具焦炭抱上了皇辇,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人,轻笑道“朕是孤家寡人,你现在亦然。瞧你也没地方去,朕可怜你,就进皇陵吧。落叶归根,总该有个去处。”
魏司承轻轻在焦炭额头上吻了一下。
“如今不哭不闹的,也挺好”
“你喜欢谁不好,偏看上个没心没肺的朕早说了,你会自食恶果的。”
帝王泪,飘落在焦炭上。
随风而逝。
这是昨晚上的梦境碎片,李崇音醒来后,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那时候的闷痛还历历在目。
是啊,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李崇音只是臣子,而他是帝王,拿什么与他争
想着这一切,李崇音缓缓放在李映月的脖子上,感受着这具娇弱躯体的僵硬。
蒟蒻在一旁,立刻猜到他要做什么,脸色都白了。
李崇音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看了眼手臂上蛊虫的地方,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挥了下衣袖,让她们保持安静。
地道上方,正是花宴处,咫尺之距,内力舒展开,能清晰听到皇后问的那句“本宫瞧你第一眼就很是喜爱,你可愿意成为端王妃”
李崇音闭上了眼,从那些破碎的片段中,他知道云栖比起自己,对那魏司承更没感情。
就算不与自己在一起,难道就愿意选魏司承了
但这辈子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也有记忆吗,或是这只是起因不同产生的变化也不同
长久的沉默,也让李崇音簇了下优雅的眉头。
她终于开口了。
“云栖愿意。”
这四个字如此清晰地传入耳中,李崇音低低笑了起来,毫无波动的心境,被过于猛烈的刺激后,反噬的内力震碎了部分体内器官,他猛地吐了一口血。
蒟蒻等人紧张上前,李崇音阻止她们上前,抹了抹染血的嘴角。
手指渐渐掐紧李映月的脖子,将她从榻上拎到了半空中,语气平静道“不如把婚事变成丧事,自然就成不了了。”
在庆朝规定同族内亲人去世,需服丧一年。
而一年,可做的改变太多了。
云栖那被烧成焦炭的影像,如同一道紧箍咒时时造访,如同李崇音的梦靥。
“还要装睡吗”李崇音看着还在装昏迷的人。
李映月被这窒息的痛苦折腾醒,她原本只想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指望李崇音能放过自己,可惜这想法明显无法实现,她惊恐地握着那只如玉般的手。
她清楚李崇音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她挣扎地越来越厉害。
“放、放过我,兄长”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克服身体上的虚弱恳求道。
其余暗卫皆冷漠地看着,蒟蒻犹豫再三,还是跨步跪倒在李崇音脚边,克制着颤抖道“公子,李映月还有用,她要参与选秀,亦可成为你在宫中或是王府的眼线。”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但我现在可是要杀她,她往后能乖乖听我的话”李崇音微笑道。
“可、可以,我可以的”李映月快崩溃,李崇音已经从她恋慕的对象成为她的噩梦。
李崇音考虑了一下,才松开了手,李映月再次捡回了一条命,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像死尸一般瘫在地上。
李崇音弯身,挑起蒟蒻的下颔,轻声问“你来挑个吧,她不死,谁死”
蒟蒻不断磕头,她不希望李家任何人死。
“心慈手软,难堪大用。”李崇音一脚踢中她的胸口,蒟蒻瘦弱的身躯重重撞到墙上,悄声滑了下来,“你该庆幸自己长了一张好脸。”
李崇音来到生死不知的李映月身边“回去李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映月有气无力地点头“知道,我都听你的”
梧桐给她喂了一颗解药,李映月才慢慢有了知觉,她终于死里逃生。
“兄长希望我入哪里”成为后妃,还是皇子的后院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等消息吧。”
云栖还对刚才花宴快结束时,杜漪宁脸上的麻疹心有余悸,她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如果当时魏司承没挡住,有可能就会出现在她身上想到那场景,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没想到马车上,看到本应该还在偏殿休息的李映月,看着病恹恹的。
不过看到李映月的刹那,云栖无端端松了一口气。
其实李映月离席的时候,她有些担心,怕是不是自己多想,又觉得那不像那人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