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着这一家子和和睦睦,自己一个外人插进去算什么
李映月苦笑着,低着头,泪珠从脸上不断掉落,大概是太过难堪,脸快埋入碗里。
到底也是宠了十年的女儿,余氏衣袖下的手捏了下,如抽丝般的细密疼痛犹如发病,这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云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握了下余氏冰冷的手。
用公筷给李映月夹了一块红烧茄子,李映月也知道自己失态,用帕子装作擦嘴时,顺便擦了眼。
看云栖的目光像见了鬼,低声问“你做什么”
云栖则是正大光明地望着她,笑得温柔“四姐不是喜欢吃吗”
谁会喜欢这么软趴趴的东西李映月没想到与她最不对付的云栖居然会知道她的口味,知道她最讨厌茄子
李云栖,这世上没有比你更让我厌烦的女人
她气劲一上来,也给云栖夹了一筷子酸豆角,以为就你会膈应人装什么贤良淑德呢,来,多吃点。
两人在饭桌上较上劲了,互相笑眯眯地为对方夹菜,说话间温柔极了,眼神的交流刀光剑影。
看的李正阳两兄弟目瞪口呆,也不吃饭了,就看着她们仿佛天底下最亲密的姐妹。
李星堂小声道“她们在干嘛”
李正阳嘴角一抽“交流”
最后还是余氏阻止这场闹剧“都好好吃自己碗里的”
桌面底下,轻轻握住云栖的手,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勉强自己。
云栖知道,余氏从不提李映月,但十年的相处,哪怕再冷淡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她已经足够好的父母,又何必让母亲始终留下遗憾。
离开了懋南院,李映月和云栖都因为夹太多而吃撑了。
“我有话和你说,过几日有闲暇,来一趟我的院子。”李映月犹豫了下,叫住了云栖。
李正阳挡在云栖前面,李星堂摆动轮椅,也一同挡着,双方气氛僵硬。
李映月见状,觉得格外刺痛,冷嗤了一声“真是姐弟情深,行了,来不来随你。”
到了百花宴当日,云栖没有睡好,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更紧张了。
将那只放在镜匣中的桃木簪子,紫鸢以为她是想用这个,也不知这几年小姐为何对它情有独钟。
“五小姐,您要戴这个吗今日可万万不能这么素雅,这要冲撞了贵人的。”这种日子,太过素雅那才叫一个夺人眼球。
云栖摇了摇头“不戴。”
记得今日的杜漪宁会艳冠群芳,太子、肃王、端王都会亲自在宫门口等她,而后会传出一段凤求凰的佳话,几位皇子争相选择与其同行,杜漪宁的美名更是流传大庆。
任何企图压下她风头的女子,都将受到周遭嘲讽贬低。
清晨梳妆后,云栖正在选今日的配饰与穿着,在她身后从淡雅到隆重的衣裙摆了一排,其中有一件胭脂色拽地挑线华裙,外罩金底缠枝牡丹薄烟纱,美得让云栖眼前一亮。
这套裙子很醒目,走在阳光下裙摆上缠着的金线能反射出细碎光芒,整个人都犹如发着光,亦是余氏早就为她定下的,花了绣娘足足花了半年的绣工。
云栖之所以会注意它,除了它的确很精致外,还因为今日杜漪宁会穿赤色的类似款,都是同一家绣坊花高价定制,有些相似也是情理中的。
若她穿了这套,岂不是与杜漪宁打擂台,被当做对比对象有对比必然有好坏之分。
前世,但凡与杜漪宁作对的,都逃不过凄惨命运。
那些姑娘还会莫名其妙的倒霉,她不觉得自己会例外,何必去找群嘲呢。
还是低调点吧,都这么苟了四年了,别给父亲娘亲招惹这么大的麻烦了。
她不想无端受关注,前世就被当做对照踩在脚下,多少次被说她能嫁给端王因为杜漪宁选择了太子,端王无可奈何才随便娶了一个,她是走了多大的运道。
那些目光就仿佛在说,她能捡到这样的福运,是依靠杜漪宁的施舍。
云栖深吸一口气,她不是没火气,只是觉得没必要和这种天命之女争抢,给自己找不痛快。
看似平静地选了一套中规中矩又不显得太素的秋香色纱裙。
只见佩雯气得满是委屈地走了进来。
云栖看她难过的不行“好端端的,怎么哭成小花猫了”
“方才大夫人说有流言都说咱们小姐是被严家嫌弃的,定然貌丑又无德,还说让您今日别去百花宴,免得被其他世家的人看笑话,影响您往后婚嫁”大夫人就是看不惯他们二房好,有机会就要找茬。
紫鸢蹙眉道“等等,咱们家与汝襄侯府的事,只有两家知道,为何外头会有人知道,还宣扬了出去”
云栖冷笑了一声。
有人不希望她去百花宴,连理由都为她寻好了。
明知道她只要出现,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但还是想试一试打压。大约是因为这些年的避其锋芒,让对方觉得她软弱可欺,不敢与她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