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危险的狼王,反而像个高大但乖顺的犬类,低声道“手打疼了吗”
淡淡的月色下,雨后的潮湿空气带着浅浅泥土味,他整个人像是融入画卷中。
您真是厉害,这辈子演技更好了些。
见云栖只垂目,根本不愿意看他,魏司承喉咙发干。
你对我的所有好都只建立在“李嘉玉”的身份上,一旦换成我本身,为何天差地别。
我到底哪里比李嘉玉差
魏司承酸得仿佛胃里塞了几只柠檬,将另一边脸也凑了过去,将腰身弯更低,低声道“还气的话,还有另一边。这事是我的错,你能出气就行。”
从身份被拆穿后,魏司承就没自称过本王。
这样的他,很陌生,云栖心颤了颤。
“民女不想陪您玩了,您放过我吧。”无论是不是演的,她都不想掺和进去。
她不想在他们的爱恨情仇里当个丑角,又蠢又傻。
“不是玩,我怎么会玩你”他自认用端王身份时,对她礼数有加,她却始终拒之千里,每次见他都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你觉得我送上门让你打,是玩你我绞尽脑汁地讨好你,我若是玩你需要做到这程度吗。不是我自夸,我若想玩,这京城想给我玩的不知凡几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云栖轻笑,不答。
云栖不忍魏司承用李嘉玉的脸,这般受伤地看着她,她几乎就要失去理智地妥协。
“殿下,我与您云泥之别,并不适合。”
“是,你是云,我是泥。”
“”
“你还是不愿原谅我。”
“这四年间,您有无数次可以坦白的机会,您看我是不是特别傻,还去信问您。”
云栖曾寄信让李嘉玉不要逾矩,甚至担心他对自己有其他感情,得到的是他毫不犹豫地嘲讽,若不是这一次次的否认,她根本不会在羞耻下完全不去怀疑。可以说,她的错认,有她自身的原因,也有他的步步引导的功劳。
“云栖,我也会害怕。我的确想过坦白,但如果我坦白了,你还会一如既往对我吗”
云栖撇开了脸,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魏司承苦笑“你看,我怎么敢说。”
云栖“您足智多谋,远不是外界所看到的那样。当初相识是巧合,也许是您的谋划之一,我也不想深究,刚才的耳光就当两清吧。民女只想问您一句李嘉玉还活着吗”
魏司承听到两清两个字,什么叫两清
你不能说这么诛心的话。
我与你永远都清不了。
他知道她误会了“我认识他的时候已时日无多,他临终遗愿是,若未来有机会,替他向李家大房姚氏报仇。”
云栖恍然,她相信魏司承没必要这方面骗她。
原来前世姚氏娘家被抄家问斩,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么,您之前说的,过几日会发生一件事,让我先别急着拒绝,您会来解释,指的就是赐婚吗。”
“别用敬称了。”生分的好像他们是陌生人。
云栖并不理会。
魏司承只能道“对,我打算赐婚前就与你说,只是没想到你父亲一直不愿应承,我让父皇又宽限了几日。”
魏司承又道“你会拒婚吗”
云栖沉默了一下“会。”
“云栖,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排斥我严曜擅长明哲保身,这是他汝襄侯府的生存之道,若真出了什么事,他护不住你的,甚至有可能把你推出去。”就是李崇音,他都挡不住,更别提旁的。
“此事与旁人无关,哪怕没有严曜,云栖的回答也是一样。殿下听过一句古话吗,真作假时真亦假,我分不清您那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谁知道您是不是为了杜漪宁,做了四年的深情戏码,不惜将自己牺牲到这个程度。
李云栖算个什么,怎能与浩瀚日月相比。
她与纪梓潼说的话,并非玩笑,而是真心这么认为。
上辈子看了太多,人人都爱杜漪宁,没有男人能看到她之后,还能注意到渺小尘埃。
杜漪宁太特别了,仿佛超脱于所有人的存在,不是她这样的普通内宅闺秀能比拟的。
她都为此付出了生命,这次是偷来的一次重生,她还有命来赌
魏司承看云栖油盐不进的样子,望着这个汲取他太多情感,让他只能被动承受的女子,痛苦铺天盖地地蔓延在心头“四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是你来的褚玉院,帮了我。”
云栖也想起来了,上辈子的李嘉玉,其实就是他吧。
“是,臣女罪该万死。”云栖眼中似闪着些许泪光吗,她怎么不记得最初的感恩。
魏司承声音越发低沉“你招惹了我,所以,别这样丢下我。”低得像哀求。
云栖退后几步,朝着魏司承行礼。
“夜已深,恭送殿下。”
魏司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