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但云栖张了张口,还是没喊出来。
她连母亲都未喊,现在改口她自己都觉得生硬,总有个缓冲期吧。
见一直回应得体的云栖首次没有说话,李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妈正要说几句,却见李老夫人摇了摇头。
老夫人看到云栖与自己相像的唇和脸型,没再为难。
“云栖,你是我们李家的嫡小姐,但映月也做了这十来年的小姐,如今京中各个世家都知晓她的存在及面貌,有些事祖母也不想委屈你,但却不得不做。”
云栖的眼睫颤了颤,没说话,心却有些凉。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每一次都让她无法习惯。
“您希望云栖做什么”
“你依旧是李家二房嫡女,只是你还有个姐姐李映月。你因身体虚弱,常年住在江南,近期才被李家接回。”
云栖垂头,她想起上辈子她嫁给“无能”的魏司承,除了有李崇音的成分,其中也不乏李老夫人的推波助澜。
当年她太年轻太桀骜,又在静居那儿学了一套强悍作风。在与李映月的冲突中多次顶撞老夫人,比起乖巧听话的李映月,她的表现实在算不得好,李老夫人未必没有让她吃教训的意思。当然,能嫁给一位王爷成为正妃,哪怕只是闲散又“无能”的王爷,也是李家的荣耀。
云栖清楚,庆朝以孝治天下。李老夫人才是李府真正有话语权的人,她对这件事的处理无论对错,都没太多转圜机会。便是李昶也不能说忤逆就能忤逆的,一旦有这样的名声,他的官途不仅要到头,还会有言官参本。
前世,李老夫人并不不承认自己,余氏花了一年时间,临死之时才求得李老夫人的承认。
这辈子,李老夫人能在一开始就承认她,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与各方面关系的平衡以及为往后她在李府的生活、议亲而言,她不该拒绝。
见云栖不回话,李老夫人又道“若是你同意,府中的丫鬟与小厮会为你替换,所有嘴碎的,多言的,祖母都会为你除去,可好”
“”
云栖看着案几的佛香袅袅升起,大堂中鸦雀无声。
云栖慢慢抬头“好。”
相较于将所有事大白,让李府备受非议,不如将损耗减低到最小,上辈子也无人知晓李映月的真正身份。
“映月,出来吧。”
屏风后,也不知听了多久的李映月走了出来。
原来,她一直在那儿。
她看上去比之前憔悴许多,眼白中充斥着血丝,想来是没睡好。
她走向云栖,一步步,然后在不远处,缓缓行了礼。
“见过妹妹。”
那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李映月已知晓前因后果,无论她如何不信,已成定局。
连老夫人都确认了,那就不可能有假。
但她怎么会不是呢,她是嫡女,她才是拥有所有嫡女该有的一切的人。
李映月不断压着心中的波涛汹涌与强烈的不可置信。
也许别人成为李家嫡女她还不会这么厌恶,独独云栖不行。
曾经,她蹂躏,蔑视的低贱之人,有一日,居然与她平起平坐。
她怎么配,这乡下来的泥腿子
即便是真小姐,但与她这十一年来的诗书礼仪相比,云栖该是什么都不会的
仅仅是血缘罢了,又拿什么与自己相提并论。
云栖看着李映月那堪称范本的行礼,却明明心有不甘。
她觉得好笑,也淡淡回了一礼。
却好像忘了喊那声姐姐。
没人提醒,即便老夫人也没提,装作不知。
就在李老夫人希望她们握手言和之时,逆光中,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李崇音扶着余氏,抬脚迈入大堂。
余氏路过云栖时,轻轻笑了一下。
云栖看到她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哪怕瘦弱,此刻在她眼中却好像能遮风挡雨一般。
两人行礼后,余氏坐在李老夫人下首,李崇音随在她身边,问好后并不说话。这也是庆朝常态,一般男子主外,不会插手内务,不然会有闲言碎语产生。他能一同过来,像是单纯来请安,也像是为余氏撑腰。
余氏面上看不出其他情绪,与平时一样知书达理,轻声询问为何让云栖过来,怎的让李映月也一同在这里。
李老夫人也是没有隐瞒,两人家常对话般,却隐隐透着些剑拔弩张。
李映月频频望向余氏与李崇音的眼神,仿佛含着某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
余氏听完李老夫人的决定后,并未立刻表态,只是笑语着问身旁倾听的李崇音“崇儿又多了一个漂亮妹妹,可高兴”
李崇音低低一笑“我的妹妹只有一人。”
李映月激动地手指都在发抖,她知道一定在是在说自己,果然兄长是在乎她的
云栖分明看到衣袖遮掩下,李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