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也是簪缨世族,怎能容忍如此丑闻,这才有了她的高嫁。没想到处心积虑下,居然一场空。又恰逢夫人生产,她看到夫人与大人感情甚笃,就起了歪斜心思,趁着几个老妈妈不在的空档,让人把孩子和一个来京省亲的曹姓人家换孩子。”
云栖眼眸微微一动,想到了什么“来省亲的曹姓人家该不会与曹妈妈”
锦瑟一愣,她早就知道她们真正的小姐聪明绝顶,只要提到一点就能联想到别的,怎可能是李映月能鱼目混珠的。
“是她,曹妈妈当时咳症厉害,就回去修养了,这事与她有无干系还在调查,现在无法下结论,这群曹家人里头没有孕妇,可与他们同来的云家村里却有个孕妇,而且生产日期正好临近”
见云栖只是静静地听,锦瑟继续说着。
“那曹家村的人与云家村的村妇收了余明珠的巨大好处,通过一次余明珠看望夫人的机会,买通了几个丫鬟,入了室内,把真正的小姐给换了出去,”说到这里,锦瑟已经无法保持之前的平静,她腿一软跪倒在床边,泪水滑落,泣不成声,“婴孩太小,还不足月,差别并不明显,加上那群奶妈妈并不尽心,居然根本就没察觉到。”
“偏偏那时候夫人为了生下孩子,难产了三天三夜,产房里头全是血,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连一眼孩子都没见到就晕了过去。刚开始二夫人并未察觉,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无法与李映月亲近,久而久之染上了心疾,日益加重,药石无医
您就是那个被替换的孩子”
云栖却仿佛受了惊吓太大,她直挺挺地坐着,没有丝毫反应。
锦瑟接着说“您或许不知道,夫人当年就盼着是个姑娘,她盼了十个月啊。夫人枕头边有个小隔层,里头一直放着一件桃红色的小衣,那是她为小姐做的,”
“我知道”
锦瑟抬起头,却看到云栖眼中盈满了水光,也许是克制地太厉害,云栖涨得满脸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死死不落下。
“有一日值夜时,我看到她抱着那件小衣入睡,我都知道”
余氏醒来后,被要求静养。
再次复发并不是好兆头,在得知就算静养也只能再活十年左右,她要求吞服速效丸,这是一种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的慢性药,这样至少能保持六到八年的健康身体。
十年苟延残喘对余清浅来说才是最残忍的,六年也够了,若能撑到八年是她赚到,她定能护住云儿,看到她十里红妆那一日。
前世相认在四年后,那时候的余氏的身体衰弱到根本支撑不了速效丸的药效,她不过是在等着一个残念。
这辈子改变了很多事情,有别的选择,她不会犹豫。
“这事,瞒住所有人,包括李昶和云栖。”余氏对郝大夫说道。
“二夫人,您这个决定,是把老夫往火刑架上烤啊这可是宫廷禁药”若被这李家的人知道,他还有命活吗。
但看到现在散发着勃勃生命力的余氏,郝大夫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绞住,现在的余氏与以前在等死的她状态完全不同,或许她会创造奇迹。
“郝大夫,你没有孩子,不懂失去后无望的等待有多么煎熬,更不懂看到一个完全不亲近的孩子是什么心情,也不会明白云儿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苦了那么多年,我要让她知道,她不比旁人差什么,别人有母亲,她也有。我这个母亲也许很糟糕,但很爱她。”余氏望着屋外的雨后晴空,微微笑了起来。
毫不犹豫地将瓷瓶中的一粒速效丸吞服。
“另外,二夫人,这药服了,就不能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会注意的。”
两人谈话期间,周围无人。
余氏清了周遭所有人,有些事就是身边那四个婢女也不能说。
不是不信任,而是知道她们对自己的感情。
与其想离别,不如想着如何过好当下。
华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焦急地敲了敲门。
“二、二夫人。”
余氏将瓷瓶藏了起来,让郝大夫先出去。
华年进来后,匆匆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礼,气还没喘匀实“小姐、醒了”
余氏神情微微一顿,她刚醒见到第一眼就是郝大夫,还未来得及知晓云栖的情况。
余氏下床,只来得及套上袄子,想去铜镜前照一照,实在不想太过糟糕的模样出现在云栖面前。
却又抵不过心中的焦虑,只稍稍整了整衣襟裙摆。
真到了临近见云栖的时刻,她反而紧张了起来。
她快步朝着云栖所在的屋子走去,身后跟着同样疾步而行的华年。
余氏颤抖着手推开门,见到的就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落下的云栖。
云栖要下床,却被余氏立刻阻止。
锦瑟擦去泪水,与呼吸微促的华年一同退了出去。
这儿不该有别人。
她们这一刻一定只想见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