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满脸懵圈的飘出了病房,恍然间想起了陆珩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笑意,顿时觉得有股凉气从脚底蹿腾而起,涌向五脏六腑,直至头皮。
明明那份笑意不是针对他的,他依然在想起的时候遍体生寒。
默默的在心底给陆珩要对付的人点了几排蜡烛,预祝他们早死早超生。
张斌边和李嘉朝走廊的尽头走去,边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我可能出现幻觉了,我居然有种被人丢进了冰窖的感觉,冷得直发抖。”他说着,把脑袋凑近李嘉“你快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我有没有发烧。”
李嘉的心思也有点重,他敷衍的探了下张斌的额头“正常的。”
他不想告诉张斌,觉得冷的不止他一个。
两人快行至电梯时,一道消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过来,若是平时,两人早就避开了,但这时心中有事,竟被来人撞了个正着。
张斌更是被撞得往后面踉跄了两笔,他回过神来,蹙眉朝着罪魁祸首看去,在看清来人的相貌时,眉宇间的不解就变成了三分无奈,三分愤怒,以及四分失望。
明明白白的情绪划分,对当初的共事情分再没有半点留恋。
李嘉也迅速散去脑海里的思考,眯着眼睛看着几乎要在他和张斌面前跪下的男人。他比以前瘦了很多,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白,浑浊的眼珠子四处乱转,好像在朝四周打量着什么。他整个人都是杯弓蛇影的,仿佛周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心底深处的惶恐与慌张。
来人正是李博涛。
自他们被允许来医院探望陆总开始,就经常遇到李博涛,对他的心情也从最初的担忧变成了现在的厌烦。
李博涛的主治医生告诉他们,李博涛遭遇的车祸其实不严重,在医院休养两三天就能回家,他之所以迟迟不愿意离开医院,是觉得医院比外面安全,这是心理问题,不在他们的解决范围中。
刚开始时,他们也不知道李博涛产生心理病的原因,直到拿到他出卖陆氏的资料,可不就是做贼心虚,最终两边都翻船了,怕了么
李博涛小心翼翼的探着脸,伸出枯黄的手,沙哑着声音道“李嘉张斌,我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帮我好吗”
李嘉没什么情绪的笑着,没回应他。
张斌倒是不客气,讥笑道“李特助,是你失忆了还是我们记性不好了相同的话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又说了多少次了,还没死心么”
李博涛的脸色越发难看,他连忙拽着张斌的胳膊,苦苦哀求“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出卖陆氏,我知道错了。求你们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我和陆总说说好话,请他放过我。”
张斌再次打量着李博涛,他看得十分认真,最终也只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害怕,看到了不安,没有愧疚,一点都没有。
张斌冷笑着拉开李博涛的手,指着陆珩所在的病房“你是陆总最信任的特助,就算要求情也是你自己去求,你亲自去问陆总,问他是否愿意原谅你。”
李博涛干涸的嘴唇轻微蠕动着,要是陆珩会原谅他,他还用得着来求这两个人么
张斌不欲与李博涛多说,侧身进了电梯。
李嘉抬手抚着摇摇欲坠的李博涛“张斌说的没有错,你跟着陆总的时间比我们跟着他要长,你心里也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求我们是没有用的,想陆总放过你,你只有亲自去求他。”
李博涛垂下眼睑,看着电梯门在他眼前合上。
而站在电梯里的李嘉和张斌,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李博涛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求陆珩,哪怕他曾趾高气扬的站在他面前要求和他谈判,但自打陆珩轻描淡写的透露了些微他的计划后,他所有的勇气就都消亡在他的似笑非笑中,只余下满心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陆珩接待的人依然很多,绝大部分都是为了从他手中分点肉走。
面对这些恨不得将他撕碎了吃了的恶狼,陆珩的态度如春风般和煦,对待他们也是温和有礼,好似看不出他们携来的慢慢恶意。
顾南城想不通,他都能看出所谓探病人的不怀好意,为什么陆珩还对他们有求必应,莫不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但就他的观察,陆珩的心态很积极,并不是那种会放弃挣扎的人。
和陆珩相处的时间长了,顾南城也摸到了些许陆珩的脾性,在为陆珩检查完毕后,他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陆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反问道“看过折子戏么”
顾南城点头“看过。”
陆珩说“一出好的折子戏以矛盾冲突尖锐激烈,人物形象鲜活生动,故事情节相对完整为内容,在思想和结构安排上需要别出心裁,不落俗套,方能抓住观众的心。”
顾南城有点不明白陆珩话里的意思。
陆珩道“这梧城想看戏的人多,愿意粉墨登场的人也不少,作为这出折子戏的首位登台者,我自然要想办法满足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