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茅山县, 可和茅山没半点关系,不过听说之前出过僵尸,有那什么茅山道士来降服过, 可要说这事儿是真是假, 那还真不好说。
至于这葛家庄眼下搞起了农家乐,所以霍小山多少知道点。
但听潘昆仑道“大概是大饥荒那会儿,葛家庄有户人家家里孩子多, 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就想着把孩子送几个走。这其中一个最小的,也不过两岁点大, 话都还说不齐全。就要家里人要送他走前,他忽然就开了口,那一张嘴一说话,可就把家里人都给吓坏了。”
霍小山喝他的豆汁。
潘昆仑“嘿”
“潘叔, 你震惊体看多了吧”
潘昆仑“得。你听我说往下说,这小孩儿一张嘴就是一嘴湘话不说,还说他乃湘西某某地某某,家里有几头驴,几个孩子,院子中种得什么树都一清二楚。末了说他还有一罐子老钱,藏在某某树下多深。那地界距葛家庄倒也不是多远, 这家人将信将疑地连夜就去了,你猜怎么着”
霍小山抬起头来“怎么样”
“还真给挖到了一个罐子,打开罐子一看哦豁”潘昆仑一拍大腿, 吓了霍小山翻了个白眼,“一罐子国库券,还都是五元、十元的。”
霍小山“”
国库券是建国后发的,不过九十年代那会儿就停发了。去银行倒是能兑换,但去银行兑换能不能兑换等值的都能说。倒是作为古董,流行过一阵子,但比较值钱的还是大面额的,像是几百,几万的那种,不过当时大面额的,几乎都被国家收回去了。五元、十元的,就是全新的,如今也就卖个几十块。
霍小山不理潘昆仑,埋头吃他的火烧。
潘昆仑咂了咂嘴“不过那罐子是清朝的,还是雍正时期的,被那家人当挠头卖了。不过山子啊,叔给你说这个故事,不是说这个买椟还珠,而是说那个小小子,他有前世的记忆。”
霍小山一愣“您是说我梦到的,有可能是我的前世”
潘昆仑夹了块炒肝,“很有可能啊。要不然你咋认识这大篆。当然了,也有可能你刚才只是胡诌的。你等我会儿,我问问品爷,他应该知道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潘昆仑口中的“品爷”,本名叫吕布衣,在潘家园有个门面,十分能说会道,人家都觉得他有三个口一人口加姓中的两个口,故称呼他为品爷。
霍小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三两口把一个驴肉火烧吃完,冷不丁又道“那张羊皮纸你哪儿来的”
潘昆仑被这么一问,差点卡住。主要是他们这一支,早就偃了旗,息了鼓,就是个正经传人也不想重操旧业,潘昆仑就很少在他跟前说这个,不过潘昆仑自己手痒痒啊,他看到了什么,就忍不住弄回来,过过干瘾。不过这次不用潘昆仑解释,就听霍小山说“那你问过品爷,和我说一声。”
潘昆仑惊喜得很“山子,你”
霍小山“就是想知道。”
潘昆仑知道急不来,便答应了。
回头他问过吕布衣,还真是霍小山说的那几个字,潘昆仑搓了搓手,心想难道他这大侄子还真梦回前世啦也不知道前世到底是个啥身份哟
霍小山知道这件事后,闷头往门槛上一坐,也不说话。
潘昆仑和他相依为命,和他感情不一般,这会儿也不想那么多了,就也跟着坐过去,递给霍小山一根烟。叔侄俩闷头抽起烟来,过了会儿霍小山才开了口“潘叔,我心里头难受。”
“我连梦里头人都没看清楚,可就是觉得心里窝着什么,上不去下不来。”他说着还捂了下心口。
潘昆仑支着烟“那你到底是想上去啊,还是想下来啊你要是想上去呢,咱们就追究到底,就看看那是不是你前世,你前世又有什么没完成的愿望,咱给完成了。你要是想下来,那也好办,每天睡觉前吃片安眠药,保证无梦到天明。”
霍小山“”
潘昆仑伸手拦住霍小山的肩膀,“山子,你咋看啊”
霍小山问“葛家庄那个小小子,后来怎么了”
潘昆仑尴尬地咳嗽了下“这我哪知道,这事儿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十有八九是真事。你瞧那聊斋上不也有写过这类似的事吗就是转世前,孟婆汤喝少了。”
霍小山“”
霍小山继续抽烟,烟火明灭间,越发衬得他眉眼端正。等一根烟抽完了,霍小山也下了决定“我要上去。”
潘昆仑“行啊啊啊”
原来是霍小山猛地站了起来,导致跟他一起坐在门槛上的潘昆仑,一不留神就撅到了门内。
霍小山“潘叔,你改减肥了。”
潘昆仑人没起来,就先伸了个中指出来。
只是这要“上去”,又哪是那么容易的。毕竟霍小山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能说是认识大篆,而且还是一阵一阵的。现在再让他看其他的,他就有点摸不太着头脑,只能连蒙带猜。
好在远在潘家园的吕布衣,回头又打了电话来,问潘昆仑搁哪儿知道那几个字的,言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