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吃什么花生”
男人不满意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嚷道“你儿子呢赶紧叫上来吃饭。男不男女不女,成天在外面,也不知道被别人知道,我这脸面往哪儿放。”
一个小孩儿从周文安看不到的角度忽然走进来,脸上白白净净,一双手有些脏,怯生生地唤“爸爸。”
他个子小,单薄得厉害。
周文安看他的时候,用的是俯视的视角,越发显得他像是一株没发育的小苗儿,满是可怜。
厨房里的女人走出来见到儿子的手,皱着眉“跟谁玩了让你别出去别出去,你非要出去呢去洗手,洗过手去那边站着十分钟才能吃饭。”
“哦。”小孩儿一溜烟儿冲进洗手间。
周文安慢慢地跟着他,见他乖巧地拧开水龙头开始搓手,小心翼翼地打肥皂,洗过手后,还把溅在台盆两边的水珠用抹布擦干净,顺手还洗了一下抹布。
走出洗手间后,他先是悄悄看了一眼餐桌,而后乖乖走到墙边,面壁思过般站定,抿着小嘴,一言不发。
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地令人心疼。
周文安想叫他,但张张嘴,却喊不出一个音节。他拼命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面前的小男孩儿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却只能看到灰白。
苍白的墙,苍白的脸孔。
而后画面切换,周文安坐在车里,车子开得飞快。
副驾驶的女人在跟开车的男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而激烈争执起来。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撞死算了”
“你有本事就撞,你要跟我离婚,你死都休想,做梦你把我当儿子扔哪儿了你说啊我就知道他没死,我就知道你骗我,你这个王八蛋,你扔掉自己的儿子啊,你不是东西。”
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周文安感觉到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车头撞在了什么坚硬的墙体上,整辆车都似乎垂直倒立起来了。
而后是轰然倒塌的震响。
周文安热得满头大汗,握住梁司寒的手几乎是要掐进他的皮肤里去,喃喃唤道“爸妈”
“小周爸爸小周”梁司寒低头,揉了揉他的面颊,担忧地看着忽然激动的男孩儿,“安安”
“额”周文安惊呼一声,从床上直直坐起来,挣脱梦魇后瞬间清明,他看清楚了梁司寒的脸,哭着扑到他怀里。
梁司寒见他能认出自己才松口气,忙搂着他安抚“做噩梦了是不是没事有我在。”
周文安一言难尽地回忆那个梦,一部分太过于真实,以至于都不能说是梦;而另一部分又太过于戏剧化,以至于他不能相信那居然会出现在梦中。
他紧紧地依靠着梁爸爸,他明白,自己是需要他的,无比需要他。
次日,周文安在迷蒙中醒来,出现在迷糊视线中的陌生装饰令他微有几分钟的愣怔。
“醒了”梁司寒揉这满脸迷茫的小兔子,“去洗漱,一会儿随我出门去见陈导。”
“嗯我也去吗”见陈导昨天的陈建云导演
梁司寒揽住他的后颈靠近自己,在他鼻尖上碰了下“陈导对你的剧本有兴趣,想跟你聊聊。”
“”
周文安慌了,昨天为什么不告诉他至少他可以准备下
等一下是哪一个剧本
他想起上次时影通知他有人看中的电影剧本,难道看中那个剧本的人是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梁司寒“梁爸爸你把我的剧本给陈导过目了”
梁司寒好整以暇地欣赏他呆呆萌萌的可爱模样“也不算,我想找个合适的导演。恰好他上次联系我来颁奖礼,说起他对社会心理方面的本子有兴趣,我顺水推舟让他看了下剧本,他刚好有兴趣。”
周文安还是没在状态,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小声问“可是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万一”
梁司寒揉乱他的头发,宽慰道“黄导跟你聊什么,陈导跟你聊的也是类似的,导演聊的都是那一套。陈导年长脾气和善,对晚辈很照顾,不用担心。”
紧张和兴奋的情绪令周文安心绪不宁,那可是陈建云导演,昨天颁奖礼现场不知道多少演员会跟他套近乎,想上他的戏。
他激动地想,我一个初级编剧,居然要跟陈导聊我的剧本
周文安进洗手间时,悄然看向梁司寒跟梁爸爸待在一起,真是什么神奇的事情都会发生。
几分钟后,罗远恩带着造型进入客房,梁司寒要出境参与一个电影节的影人对谈环节,对谈的对象就是陈建云导演。
周文安洗过脸,在一旁喝牛奶吃早饭,随手把喝的递给在弄头发的梁司寒。
造型拿着直板夹叹气“梁哥的头发真的是太硬了,昨天刚弄过,过了半天吧还是这么扎手。”
周文安发达的联想能力迅速浮现起昨晚的擀面杖,默默脸红。
梁司寒见他低着头红着脸,摸了下他的耳朵“想什么”
周文安乖巧摇头,往嘴里塞一个牛角包“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