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了他这伤心回忆。
殊不知,人早死八百年了,他就从未对此事上过心。
牧临川托着下巴。
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笑起来时显得乖巧而甜蜜。
他一直等着自己这堂哥打入上京的那一天。
只是,总要在这过程中找点儿乐子干的。
待到下午的时候,大郑夫人差芙蓉外出了一趟,打探消息。
这几天下来,该查出来的也都该查出来。
芙蓉回来得也快,她面色极为古怪,看着她眼中有震惊,有惊魂未定的恐惧,有同情,甚至还有不忍
不忍与同情
大郑夫人心中一紧,立刻涌生出了些不详的预感“你查出什么了”
芙蓉竟然噗通跪倒于地“夫、夫人”
“陛下并未处罚陆拂拂,而是――”
“而是什么――”大郑夫人追问,嗓音甚至因为这股忐忑骤然变了调,“你给我好好说话”
芙蓉怕极了,瑟缩道“陛下,陛下下了道旨意,叫夫人母家自戕了”
大郑夫人
眼前骤然天旋地转,大郑夫人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然。
芙蓉“夫人”
大郑夫人死死地盯着,嗓音嘶哑“你说得可是真的”
芙蓉不敢多看她。
一阵凉意自心头缓缓漫开。
大郑夫人眼里迷惘。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不该如此的,陛下不是最怀念先王后的吗提起先王后时曾掩面痛哭,目露哀容,其痛苦之情令她都不忍多看。
她入宫以来,与阿妹互相扶持,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坐稳了今天的位子。
不过是像从前那般,对付个无足轻重的小贱人而已。
实际上,大郑夫人还不知道有三个字叫“装样子”。
这嘴里没一句话真心话,经常自打自脸的小疯子,信他就输了。
那厢,裴姝正用早饭,心里记挂着射偶人这事儿,叫来身边的宫婢,盘算着等过会儿得去玉寿殿一趟,再备下一份薄礼多走动走动。
宫婢“陛下没责罚陆拂拂,倒是郑家郑家完了。”
裴姝
宫婢“陛下下了一道旨意,逼郑家上下自戕了。”
裴姝
从扎小人儿这件事中,牧临川好像获得了巨大的乐趣。
他的生活不再光杀人这么单调了,他发掘出了新的乐趣,就是捋起袖子替陆拂拂宫斗。
牧临川兴致勃勃,热火朝天。
完全不觉得把自己这一身帝王心术用在宫斗上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尊贵的少年天子宫斗,恍若满级大号屠新手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手段歹毒,几近将后宫绞杀了个七零八落,人人自危。
而这屎盆子全都扣在了陆拂拂头上。
牧临川愈加“爱怜”陆拂拂起来,宠得那叫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样下去不行。
自打宫宴结束后,她已经快被禁足了半个月了。
合上崔家送来的家书,崔蛮急得面色发白,眼圈已红。
这数日,她耐着性子与牧临川这小疯子虚与委蛇。
而牧临川却在同她装傻,绝口不提阿父之事,还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折辱她。
一想到这事儿,她就羞愤得恨不得撞柱去了
阿蛮阿蛮,你不许哭。
崔蛮狠狠擦了把眼泪,咬牙道。
为了阿父,为了崔家,你都得振作起来。
那小疯子为了陆拂拂竟然逼得郑家上上下下自戕,倘若真得了她的宠爱,那阿父之事定然也会有转圜之机。
不论是否出自她本意,她都得去争宠。
问题是要怎么争,如何去争。
这几天后,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牧临川无聊了,歪着脑袋,不满地说
“怎么没人对付你了这让孤一身拳脚毫无施展之处。”
拂拂有些无言以对,郁闷地想合着我就是您老人家拉仇恨的工具人吗
牧临川也就随口一提,把她脑袋摁到胸口,睡了一觉之后,便起身自个找乐子去了。
牧临川走后,拂拂一边整理床铺,打扫卫生,一边好奇地问“系统,能帮我查查牧临川的好感度目前多少”
牧临川好感度目前为50
50
拂拂放下扫帚,吃惊地张大了嘴。
怎么会涨得这么快她并不认为牧临川是喜欢上了她,拂拂略一思忖,很快便想明白了。
难道是替她宫斗这件事
她不论有意或是无意,都为牧临川找到了新乐子,自然而然地,牧临川的好感度也上涨了许多。
陆拂拂越想越有可能,谨慎起见,又点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
这“五十”两个阿拉伯数字,叫少女心头有些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