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一个人丢医院了”
阿尔不禁愕然“啊你说丢是什么意思这话我实在不懂,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我并不是指责的意思,你当然是好意,可照顾人不是砸钱就可以的呀。”
“哦,那请问,要怎么做呢”
“你得关心她啊你想想,她怀着孩子要生了,丈夫不在了,儿子也不在身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身边一个认识人都没有,哪怕是在医院中被照顾,可毕竟是陌生环境,周围还都是陌生人,内心一定是极度不安和彷徨了。”
“你这话说得真是太有道理。”
阿尔不禁为他鼓掌,连连点头称是“全是我的不对啊但凡做了圣人,那就是不能抱怨一丝一毫的。哪怕圣人明明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一天到晚还得绞尽脑汁地卖力气赚钱养家呢,但偶尔疏忽、没关注家庭成员的心理健康问题,就是不对的,是该受谴责的。”
卢克一下子急了,像是蒙受不白之冤一样地嚷起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行啦,说这些没意思,圣人还得去上班呢。”阿尔极为气人地这么说完,转身就走。
卢克气得都快哭了,想追,却突然听见他姥姥好像在屋里喊他,这么稍一迟疑
等他再追出来的时候,阿尔早跑没影了,一时垂头丧气,仿佛浑身都没了力气。
另一头,阿尔却没那么生气。
他只是心情不好,没良心地拿小伙伴撒气罢了“唉,做人真是太难了。”
好在不管是高龄产妇西尔维夫人,还是年幼的弟弟妹妹都已经安排妥当,总算没了后顾之忧。
阿尔便揉了揉脸,让自己重新展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精精神神的工作状态来。
等到了米尔森先生租赁来排练的小剧院,果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儿。
克莉斯还拉着他挑剧里要穿的裙子,很是娇媚地问“你过来瞧瞧,这两条裙子哪个好苋红色的会不会显得我老气勃艮第酒红是不是更好一点儿”
阿尔看着明明一样的红色,呆了两秒。
他假装认真地看了又看,才一本正经地指着苋红色说“那就选这个勃艮第酒红吧。”
克莉斯不禁挑了挑眉毛,慢条斯理地把两条裙子重新收好,一句废话没有地扭头走了。
场内先是沉默。
然后,一阵轰然大笑。
等知道自己搞出了一个怎么样的笑话后,阿尔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他脸皮颇厚地寻思“作为一个男人,分不清苋红和勃艮第酒红,应该也不能算是什么该下地狱的大罪吧”
接下来,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
剧组中的舞台监督将一个小册子递给阿尔,里头有着剧组中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和如果因故不能来,需要找谁的紧急联系人,除此以外,还有近期排练的计划表和每天的日程单,以及一些剧组的规矩,诸如,不能在公共领域吸烟,不能带外人来看排练什么的。
一切都被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由此可见,这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且成熟的剧组。
阿尔于是不再费劲儿想自己该做什么,直接翻到本周日程单那几页,查看今天的行程,发现接下来的工作是参加剧本通读会。
其实,剧本通读会一般都会在演员们排练的第一天举办。
一来,是让大家熟悉剧本内容,二来,是让演员、以及工作人员们都能熟悉彼此。毕竟,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人都是要聚在一起工作的,总不能互相之间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吧。
不过,由于男主角迟迟没有就位,这项活动被拖延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他不再到处乱逛,直接去那间充当临时会议室的屋子,等着剧本通读会开始。
在这间屋子里,舞台监督正指挥工作人员摆放椅子。
摆放也是有讲究的。
通常是要把椅子围成一个圆形。
这样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脸,同时也是向大家传达一个道理
这是一个民主的剧组。
不管你是群众演员,还是主要演员,对剧组来说,都是一样重要。
没有什么所谓的等级划分。
大家理应彼此团结、互相尊重。
这种讲究毫无疑问是一种很优良的传统。
但实际上,等级这玩意儿根本没办法用这么简单的规则就抹消,所以
“你来得太早了。”
舞台监督一见到阿尔进来,好心且隐晦地提醒了这么一句。
若真是个新人剧作家,大概根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甚至领会不到他的好意。
但对于上辈子一直从底层混上去的阿尔来说,却立刻懂了。
因为参加会议也是有着一套行为规则的。
先到场的自然是舞台监督和工作人员,接着是次要演员,然后,是主要演员,最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