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声的笑。
阿尔气乐了,用手挨个儿指着他们“好啊,我真是把你们全喂饱了,吃饱喝足,现在都敢随便开我玩笑了我是连十块都小气的人吗是不是我在你们眼里,已经成了点两根灯芯就合不上眼的老吝啬鬼了”
“你别生气啊,阿尔。”一名个子非常高,还壮得像头熊一样的男孩开口说。
他笨拙地似乎想伸手拍拍阿尔的头,可又担心他不高兴,手伸到半截收了回来,语气很局促地问“要不,我帮你把贝斯特打一顿吧。”
贝斯特,也就是那名戴报童帽的小票贩立刻怪叫一声“凭什么啊”
他气鼓鼓地做了个鬼脸过去“老大才不会打我,你这个听不懂人话的黑熊”
“好啦,好啦,我没生气。”
知道这两人性格上有些不对付,怕他们真打起来,阿尔忙又调解了几句,但也没放在心上。
只能说人招太多后,就这点儿最麻烦。
整天一堆人乱糟糟的,闲着无聊就互相打趣、找乐子。
但目前,能在这间充当临时办公室的屋子里站着的人,基本上都是人品过关,能力出众,值得交往的好兄弟,称得上是票贩集团的主力成员了。
所以,虽然打打闹闹,可阿尔也觉得还好。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随便说笑一番后,就各自散去。
他们明天还要继续忙碌地走街串巷,一来是推销生意,二来,也要及时为那些乐意花钱的大爷们所谓的优质会员服务,所以,也不敢熬得太晚,纷纷赶回家去休息了。。
“我真搞不懂你了,阿尔。”
等人都走光了,卢克才重新开口。
“别扯什么恩情一类的玩意儿糊弄我,报恩也不是这么报的。”
他把烟头按熄在桌子上,神色困惑“你为什么非要去上那个班那个什么见鬼的米尔森先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好处没有,但有些事着实做起来有趣,一时很难同你说清。”
“可我想不出,当勤杂工能多有趣。”
“我又不会永远当勤杂工。”
“我知道了,你心里定是又鼓捣什么来钱的鬼主意了”
“这回真没有。”
阿尔难得地说了句真话“其实这么说吧,我是真爱这行当。”
听了这话,卢克不禁后退几步,将他从头到脚,那么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哟,你也想登台唱大戏吗”
阿尔有点儿烦他的语气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还不能有个喜好吗”
卢克见他脸色不好了,忙知趣地把接下来准备好的数十句玩笑话又统统地咽了回去,只顺着他“好好好,你总有自己的那一套。”
要被老板炒鱿鱼了,偏偏身边的好朋友们全都喜闻乐见说风凉话。
等回到家里,西尔维夫人也只会唠唠叨叨说一些谁家丈夫偷偷出去找女人鬼混,菜市场某某又丧良心地涨价等等一类无聊透顶的话,完全不具备任何可参考性。
阿尔只能独自闷闷不乐一整夜。
在外人看来,他的票贩事业蒸蒸日上,勤杂工的工作丢了也就丢了,实在不值一提。
但事实上,如果一个人坚持从事某个行业长达十数年后,通常会出现两种可能。
一种是无边的厌倦和烦躁,急切地想要脱离;一种是深深的热爱,把它打碎,让它融于自身骨血,彻底合为一体。
毫无疑问,阿尔属于后者。
在上辈子,他后来重塑的自信,他艰难取得的荣耀,他彻底被满足的虚荣,统统都来自戏剧
所以,尽管勤杂工的工资很少,但他依然不想离开这个无比熟悉和习惯的环境。
当然,也许离开还可以找别的门路入行,但像米尔森先生这样正派的人,和爱丽丝小姐那么好心善良的人其实很少见,更何况,年龄限制,别人也不见得愿意雇佣一个童工,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阿尔快步走到米尔森先生的办公室“先生,我想和您再解释下关于昨晚”
“你来得正好啊,阿尔。”
米尔森先生一见他就高兴地招呼说“我正想找你。”
“先生,我虽然做了点儿副业,但我”
“是啊,你副业做得真不错。我还特地打听了一下,并不是所有票贩都像你这么赚钱的。”
“只是运气而已,先生,我想说”
“怎么能是运气呢你倒卖戏票的时候,回回都能挑到观众喜欢的剧,这就证明你眼光一等一得精准呢。”
“先生,我想说”
“别你想说了,阿尔我看得出,你是个顶顶好的懂事孩子,但一周十块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不合适了。”
“先生”阿尔眼含热泪。
这一刻,他都打算赌咒发誓地表明心意了。
但米尔森先生却自顾自地说“昨晚上承你不弃,一口回绝了我的建议。想来实在是惭愧,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