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存在。
太皇太后一时也没吭声,她放下茶盏,靠着软塌闭目出神。
屋内陷入一派尴尬的沉寂中。
皇太后有些尴尬,尤其是太皇太后的缄默,好似在生生打她的脸,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眼睛瞅向皇上,“皇帝,你觉得呢”
皇上沉默,突然,他偏头瞟了低头不知在思虑什么的陈以祯一眼,许久,方缓缓开口,“这事,您和皇祖母商量便是。”
皇太后拿眼睛瞪他,就是老祖宗不好说话,所以她才主动拉上他。
皇上端起茶盏,低下头,只假装看不到母后的暗示。
夏从琳咬住下唇,手指不安地搅动手心攥着的手绢。
不知过了多久,太皇太后总算睁开眼睛,淡淡瞥她一眼,开口道“你虽身子不适,但过往宫务都由身旁嬷嬷打理,也不需你过多费神。”
皇太后脸庞涨得通红,嗓音呐呐,“臣妾”
“不过,既然你身子不适,不宜多操劳,让琳姐儿从侧帮忙也无可厚非。”
陡然柳暗花明,皇太后怔了会方才回过神,她脸庞骤然明亮,忙吩咐夏从琳,“还不快谢过老祖宗对你的看重。”
夏从琳咬着唇站起身,脸蛋粉红,眼睛熠熠发光,她快步上前两步,深深蹲下,“谢老祖宗抬爱,请老祖宗和皇上放心,臣女定然不会辜负你们的厚望。”
请安结束,回到钟粹宫。
迎面差点被一个小宫婢撞到,双陆火气腾起,推开她,叉腰骂道“小蹄子,眼睛瞎了往哪撞呢要是冲撞了娘娘,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扑通”就跪下了。
“好了,无事,你起来吧,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先下去吧。”
“谢娘娘开恩。”
目送小宫女跟只小兔子似的吓得蹦开的背影,陈以祯无奈摇头,看向双陆,“你说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跟个孩子一般计较。”
双陆眼眶通红,唇瓣微抿,咬牙不语。
那倔强又委屈的小模样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这是”郑嬷嬷着急地迎上来,急声问道。
今日请安,她没去,双姝和双陆一块陪着娘娘过去的,遂就不知道宁寿宫发生了何事。
双姝叹口气,上前拉住双陆的手,拍拍她肩膀,安抚两下,转而又对郑嬷嬷说“嬷嬷,咱们先进去,给娘娘沏杯茶。”
“哎,是是。”
进到里屋,双姝一边给陈以祯沏茶,一边将宁寿宫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郑嬷嬷睁大眼睛,呼吸急促,“这,这”
不怪双陆,即便是她,听到也不无心动,娘娘现下虽备受皇上宠爱,宫里头也无人敢欺凌,但距离当初的盛况还有段距离,这其中之一便是后宫的掌控权。
其二,是回到长春宫。
不过,先不管皇上是何心意,皇太后那边定然第一个就不同意,心里的激动渐渐冷却,她长叹一口气,反倒安慰自家娘娘。
“娘娘,您别灰心,依照现在的势头,该是您的,早晚逃不掉。”
至于那夏从琳,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别说皇上本就对她没有任何异心,便是看在皇太后的份上,皇上也不会宠幸她,太后啊,还是看不清,陈家的例子就在跟前,皇上怎么可能再会任由一家外戚做大。
至于娘娘,正因失去了陈家的庇佑,反倒给了她和皇上重新靠近的机会。
陈以祯放下茶盏,好笑挑眉,“谁说我灰心了我巴不得永远不收回掌六宫权呢。”
执掌六宫,一开始还挺好玩,但到后来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什么哪个宫添置多少衣服炭火啊,哪个宫的宫女年龄到了该放出去,另外该添置新的宫女啊,什么内膳房和御膳房的拨例银子不一致,内膳房多有不满啊。
总之,巴拉巴拉,全是一些费心费力的琐碎小事。
那段时间,尽管她提拔了好几位帮忙掌权的嬷嬷,但你总得把握大体的动向和流入流出吧,每日睁开眼睛就听到嬷嬷求见的叩门声,她脑袋都要炸了。
她自顾自地想着,脸上就有些出神。
郑嬷嬷却以为她只是强颜欢笑,内里不定多伤心难过,遂长叹一口气,也不敢多说,生怕刺激到她。
至于双姝,只担心一件事,“娘娘,您说,现下夏从琳掌权,她不会苛待咱们宫里吧。”
没等陈以祯回答,郑嬷嬷率先道“她不敢,别说她没那么大的权利,单听老祖宗那话的意思,你们还听不明白啊,何为从侧,从侧就是辅助,万事还是要听太后和嬷嬷的,便是她想从中作梗,也不方便。”
至于太后和嬷嬷,她们就更不用担心了,太后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狠心。
陈以祯大力点头,深以为然。
不管是谁掌权,她从不担心,有老祖宗和皇上坐镇,后宫就乱不了,只要后宫不乱,她这个皇后,只要不贪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