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从陇冷笑一声,斜着眼睛瞟她,“我身为嫡长姐,管教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现下在宫里我不好发作,等回到府中,你看我不将你做的事告知祖母和父亲。”
夏从琳脸上瞬时闪过一丝慌乱,父亲那里她不怕,父亲一向疼爱她,定然不舍得她受罚,但是祖母,祖母性子严苛,若是知道她做的事,定然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她顿时一虚,也没心思跟夏从陇对峙了。
“你,你别以为我会怕你,父亲一向疼爱我,才不会听信你偏见之词。”
撂下这句话,她便跌跌撞撞走了。
身后一派沉寂,好半晌,玮乐才疑惑出声,“表姐,夏从琳虽说态度不甚恭敬,但说的话没错,你怎么突然恭维起皇后来”
夏从陇从听到夏从琳撂下的最后一句话的失落中回过神,转眼瞧见玮乐,她温和一笑,劝导她,“玮乐,皇后毕竟是你皇嫂,你应当尊敬她才是。”
玮乐公主不屑一顾,撇撇嘴“表姐,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认那个,那个女人。”
她被禁足这一个月不是白禁足的,好歹不像之前那般口上没个遮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夏从陇叹气,“我这是为你好。”
“你虽是公主,有姑母和皇上撑腰,但她到底是皇后,你将来跟她打交道的日子多了去,将来,若是她要给你使绊子,即便皇上,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
玮乐公主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表姐,你这话太无厘头了,我身为一国公主,她怎么敢给我使绊子,更何况,她有什么资格给我使绊子,不过一早晚被废”
“你当真,到现在都坚定地认为她会被废”
“不然呢”
“她要是会被废早就被废了,你到现在还看不懂你皇兄的意思吗”
玮乐公主歪歪头,一脸不解,“什么意思我皇兄,皇兄怎么了不是,表姐你不会想说,皇兄不会废那个女人了”
“你觉得呢”夏从陇神色十分平静。
玮乐公主眼神茫然,一脸呆滞,似乎被这个可能冲击到了,好半晌,她猛然回过神,拼命摇头,“不,不可能,皇兄那么厌恶陈家”
“你说的没错,皇上厌恶陈家,但皇后是皇后,并不是陈家。”
“可是,她出身陈家啊。”
“三年前或许是,但是现在,她是皇后。”
玮乐公主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所以,玮乐,听我一声劝,日后不要执着跟皇后娘娘过不去了。”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皇上眼瞧着对皇后娘娘不一般,说不得,日后她还得仰仗娘娘呢。
夏从陇和玮乐说悄悄话的空闲,其他贵女也分散四处,三两个交好的聚到了一起。
其中,尤以何有容,卢曼妙,张清怡三个人身边围的人最多。
她们都没走远,就在水榭不远处,悠闲地靠在一处说着闲话。
彼此之间不时视线相撞,而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来,都明白对方都是自己竞争最大的人。
等到皇后被废,她们就是自己登后路上最大的阻碍。
一边用视线撩拨着对方,一边四下张望,她们这次进宫,应当能瞧见皇上吧。
这次相面,太皇太后应当会让皇上过来瞧一眼。
被众位贵女挂念的皇上,此时刚从处理政务的御书房出来,如不是皇太后三翻四次派人来催,他绝不会浪费时间到相看那些人身上。
反正,对选秀一事,他已经有了决定。
慢悠悠走路来到皇太后告知的地点,远远瞧见那边零零散散的娇俏玲珑,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往水榭走去。
来到一处花丛后,突见那边有人说话。
“瞧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态度,想来何有容,卢曼妙和张清怡是定然会入选了。”
“唉,没得比,单是家世一项就比不得。”
那边沉默下来,皇上垂下眼,脸上没什么神情,抬起脚准备离开。
那边声音突又响起。
“话也不能这么说,总不能就选那三个人,咱们还有机会,姐姐不看那袁如茹都想方设法往老祖宗跟前露脸呢。”
“说到袁如茹,”女子珠圆玉润的嗓音“嗤笑”两声,“皇后今日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没脸。”
“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顿了顿,又道,“话说,瞧着皇后娘娘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
“毕竟得了皇上的御旨,老祖宗她们对她也得保持表面的荣光,不过不管怎样”
皇上脸色大变,转身就想离开。
但身后一句话却如附骨之疽,立即紧紧缠绕上来“皇后被废是早晚的事。”
“嗡”
身子踉踉跄跄,脑袋和心脏恍如即将炸裂,眼前一片昏黑,皇上被荣盛搀扶着,在他尖锐的着急声中,踉跄前进,突的,视线内出现一道人影。
一身明丽色衣裳,挽着朝凤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