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第一个老臣晕倒时出现了结果,见晕过去的人被直接抬回了家,其他老臣那双浑浊的老眼一转,登时有许多老臣陆陆续续因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
皇宫里皇上以雷霆手段镇压满朝文武时,外头,宁远侯正在举办赏花宴。
凡邀请贵宾无外乎京城的新旧勋贵以及在皇上那边得脸的皇亲贵胄。
当然了,不包括宁远侯世子夫人的娘家陈府,陈府早已落魄,若不是怕被外头说三道四,他们家恨不得立即找个借口将陈氏休了。
不过,即便一时休不得,宁远侯与宁远侯夫人商量着过上一两年也定要休了她。
这日,阳光明媚,繁花锦簇,宁远侯后花园更是沸反盈天,热闹非凡。
而在花园一角,或站或坐或倚着十几位贵女,围聚在一块,笑靥如花,环珮作响,粉脂汀香。
聊着聊着,聊到皇宫里头的事,不自觉的,有人就想到
“何姐姐,听闻前些日子你进宫给太皇太后她老祖宗请安去啦”
“嗯。”何有容矜持地笑了一声。
她今日穿着一身亮黄色娟纱金丝绣百雀衔枝曳地裙,额前眉心坠着一枚同色嵌就泪珠状玉石,周围裹着一圈团簇纹格,发髻上一套百珠环珮冠,斜斜两枚梅花簪精致端庄。
端庄立坐,双手束于膝盖上,皓腕凝脂,一对沁翠色玉镯交相辉映,便是众贵女之间,她亦是最出色那位。
众人不禁羡慕,“真好,何姐姐一定见到皇上了吧”
何有容羞涩地低下头,轻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众人兴奋起来。
“皇上什么样子是不是很俊雅修挺”
“那不废话,皇上这般多谋善断,运筹帷幄,至今尚不过弱冠,岂是一句俊雅修挺可以概括”
何有容抿起唇,羞涩一笑,轻声附和,“皇上,是极其俊雅,极其有风度的。”
“哇”
周围贵女半是惊叹歆羡半是心往神驰地惊呼一声。
她们这些人泰半都没有见过皇上,过去后宫牢牢由陈家把持,她们根本没有跟随自家长辈进宫请安的机会,后来皇上又沉于朝政,鲜少在后宫露面,她们便是得逢进了宫,也没有面见圣颜的可能。
畅想了会,望着通身气度过人的何有容,有些贵女忍不住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含酸咕哝了一句,“还是何姐姐运势好,甫一入宫便碰见了皇上。”
闻听此言语气有些别扭,立时有亲近何有容的贵女反驳,“何姐姐那不只是运势好,咱们这些人,有哪个有何姐姐那般家世,那般美貌。”
若真要废后,自下头世家中重新挑选一位皇后,何有容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没人反驳,能跟何有容家世有得一拼的勋贵家里不见得有合适年龄的嫡女,便是年龄合适也不见得有如她这般美貌。
便是何有容自己,也是十分自信且得意非凡,她抿了抿唇,本就挺直端庄的腰板愈发端庄挺直。
只是理是这个理,诸位贵女谁不想嫁进宫里,一朝踏足后位,成为这世上最有权势的女人。
因此,望着何有容那张往常还算顺眼的脸蛋此时愈发不顺眼起来。
看她不顺眼的人中就有袁如茹。
袁如茹是宁远侯嫡次女,自小生就一副自私自利,攀附富贵的秉性。
皇上,她见过啊,当年陈以凝去中宫请安时,她没少争着吵着要跟去,当然也就见过皇上。
但那个时候,她心里只有满满的羡慕和嫉妒,并无什么其他想法,毕竟那个时候,陈家一家独大,不管陈以祯还是陈以凝都是她明面上要讨好的对象。
但是现下,一切都不同了,陈以祯倒台了,皇后要换人了。
既然一定会换人,那为什么不能是她
袁如茹心脏“砰砰”直跳,她从没把她的想法告诉过别人,但是她觉得,她有这个机会去争一争,即便宁远侯远不如以前,但宁远侯府毕竟没像陈家一样破败了不是。
因此,此时面对比她更有地位更有把握的何家嫡女何有容,她嫉妒了,不忿了。
再嫉妒再不忿她也知晓,何有容比她更有机会。
心中满是憋屈和不忿的袁如茹转头瞥见不远处在人群中奔波的陈以凝,心下的憋屈立时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嫂子,你过来。”
陈以凝顿住,转头慢慢看向她,过了会,她平静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茹姐儿”
袁如茹抬起下巴,高傲地吩咐道“听闻陈家嫡长女有着一手上好的茶艺,我这些小姐妹来家里做客,不知嫂子能否为我们沏上一壶茶,好让我这些小姐妹见识见识,也不枉咱们宁远侯府待客之道。”
话落,满场寂静。
其他勋贵之女惊讶地掩住唇,彼此之间眼神飞起。
听闻陈家败落后,宁远侯对他们家这位世子夫人十分苛责羞辱,如今看来,果不其然,小姑子竟然当场命令世子夫人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