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甚尔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
他无视其他人责怪的目光,径直朝人群中央的虎杖夫妇走去。也许是甚尔的肌肉威慑力极强,这么多人里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他走到虎杖夫妇身边,双手抱臂,居高临下。
“你来做什么”虎杖仁反应过激地护住怀中妻子,双目血红地猛瞪甚尔,“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来做什么”甚尔不为所动,语气冷冰冰的,“当初约好的事,你们都忘记了吗”
什么,约好的事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他们挤在一起窃窃私语,眼里不约而同冒出了吃瓜的光。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边是城市的广场,种着一望无际的香甜的瓜,其间有一群闻到瓜香蜂拥而至的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听不懂。”虎杖仁当然不吃他这套。
然而,伏黑甚尔的段数岂是虎杖爹这个代餐第一人能比拟的。
只见甚尔冷笑一声,散漫地说道“还在跟我装傻亲手把妻子交给我,并且嘱咐我要好好待她,让我照顾好她的身体的人不是你吗”
“我们的合同还在,白纸黑字。要是不信,我手机里还有录像,这些都是证据。”
虎杖仁颓然低头,半晌不语后,他咬紧了牙关“对,我承认我是说过这些话。但是你做到了吗你让她感到开心,感到快乐了吗”
他猛地抬起头来“不你什么都没做到,相反,你伤害了她我捧在手心上的珍宝,你却弃之如敝履,伏黑甚尔,你怎么敢”
“是你没有珍惜这个机会”
围观群众这下品出味儿了,他们惊叹不已。
好家伙,原来这是复杂的三角关系而且看样子,是原配亲手把老婆推给了小三还特么签了合同
甚尔眉毛都没动一下“我至少让她过得无拘无束,越来越健康。而你呢她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不是病魔缠身,满面愁容扪心自问,你做得比我好吗”
虎杖仁一时语塞。
他暗恨“可恶”
“行了,把你妻子给我吧,她还有救。”甚尔一把从虎杖仁手里夺过了虎杖香织。
随着伏黑甚尔步步紧闭,三人的站位也一变再变。
此时此刻,气晕过去的虎杖香织瘫软地倒在甚尔肩上,两人之间有一个小小的间隙,而在这间隙后方,是定定地看着他们的虎杖仁。
正是最为经典的“白学构图”。
或许是上天有灵,在这等奇妙的构图影响下,虎杖仁不自觉地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这么熟练啊”
“明明是我先来的,照顾香织也好,哄她开心也好,都是我先来的”
“第一次有了相遇相知的朋友,第一次有了让香织康复的办法,两份快乐重合在一起,又能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梦境般的时间,可是,为什么呢”
这一段段失魂落魄的败犬发言实在扎心,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忍听下去,他们中有人叹息着摇头,转身就走,也有人上前拍拍虎杖仁的肩膀,无声地劝他早日看开。
太可怜了,这位兄弟。
会亲手把自己的妻子送出去,想必也是出于苦衷吧,看他这副丢了魂般的神情,就知道他有多爱他的妻子。
救护车姗姗来迟,虎杖香织双目紧闭,面色发白,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从虎杖仁和伏黑甚尔对峙起她就一直昏迷着,想必脑壳里的脑花已经缺氧智熄,宁可逃避现实保持昏迷状态,也不想半路爬起来面对恐怖的白学现场。
救护车匆匆驶走,车尾气拖曳在后面,卷起浓浓尘烟,红色的闪光灯穿梭在车辆中,目标明确地朝市医院行去。
虎杖仁早已追随着妻子的身影而去,留下来的只有两家看傻了的孩子们,和悠哉游哉点了根烟的伏黑甚尔。
“呼”烟雾从口中飘出,甚尔懒懒地瞥向一旁,“傻愣在那里做什么走了。”
早纪慌乱地收起手机“哦、哦”
她牵着弟弟妹妹的手,一家人打了辆出租车准备回家,这精彩纷呈的一天总算落下帷幕。
早纪的内心复杂极了。
经此一遭,孩子之间她不敢保证,但是甚尔爸爸肯定进了虎杖家黑名单了,她本来还想让爸爸长期当虎杖香织的广场舞老师,顺带监视她的呢。
谁都没想到虎杖香织会突然闪腰,然后就是如同脱缰野马般一去不返的狗血场面。
这个世界真的太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