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铜炉,都是品级不低的灵器,全拿来给小公子练习用。就因为铜鼎不会像玉鼎那样脆弱易碎,怕炸开的碎片伤了小公子的手。”
“多亏还有夫人在,家主这种教法,实在是”
这时有个领头的管事模样的人咳凑了一声,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
大家立马噤了声。
衡家平时待下人宽厚,但是也不是没有规矩的。
“我的灵神白玉鼎”屋里,衡清辞一脸绝望,向妻子诉苦,“我简直不能相信,他是怎么做到至今都练不出一颗下品灵丹的”
旁边听他抱怨了半天的妻子终于忍无可忍“他才五岁,你五岁就能炼丹了”
衡清辞眨了眨眼“能呀。”
“你是特例。”
衡清辞依旧恨铁不成钢“我可是手把手教的他还是学不会,太不给我面子了。”
衡清辞自己唉声叹气,等走进丹房,看见坐在椅子上背丹谱的小小的白团子,又一瞬间心软。
“背不会就算了,”衡清辞走过去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语气心疼,“炸炉就炸炉,炸了再换新的,别累着了。”
小白团子跳下椅子,拿着书,指着其中一段奶声奶气又十分认真地问“这一段不懂”
自家宝贝提问题,哪里有不回答的道理,衡清辞连忙接过书,仔细看了一下那一段。
“”然后衡清辞茫然了一下,“这里,有什么不懂的看一眼不就懂了这里有什么难点吗”
小君喻
算了,他还是自己看吧。
小君喻又回身,往椅子上爬。他个子还太低,想要做到椅子还要费点劲。
早知道就不下来了。他爹不太靠谱。
在小君喻的记忆里,他父亲在他面前总是宠溺温柔的。
但是偶尔,他也见过父亲其他的样子。那天他偶然遇见父亲在会客厅见一位客人。那时他虽有笑容,却淡而疏离;虽然有礼,却并无亲近。
而对方似乎也并没有感受到被冒犯,似乎觉得这样的衡清辞,就是衡清辞应该有的模样。
他是衡氏的家主,他是当世的医圣。他无论有怎样的傲气疏离,都不会有人敢有任何的异议。
然后他送走客人,转头就一把抱起自家儿子,叹道“刚给你拒绝了一门亲事,将来你得靠自己找媳妇咯,唉,你将来不会怪我吧”
小君喻
君喻想要反手揽住父亲的脖子,却揽了一个空。
他呆了呆,却发现四周的一切渐渐消散了。
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原来不过又是一场幻梦。
君喻缓缓的睁开眼。
还是在谣城啊。
君喻勉强坐起来,心想,来了谣城之后,怎么总是做梦。
不过,这一次似乎并非是以往那种奇奇怪怪、与现实有所出入的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深埋在记忆中的往事。
君喻想,或许是他太想家了,才会梦到这些旧事吧。
与以往从梦境中醒来以后浑身的疲惫不同,从这个梦里醒来,君喻觉得自己心情平静了很多。
家里的感觉很安心,哪怕只是一场梦。
他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笑过后却又有些伤感。
他干脆取出一张传音符。顾清盛现在怎么样了他距离近,应该已经到了陶城了吧陶城紧邻着皇都,应该会很繁华。
顾清盛接到君喻传音的时候,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
他左右看了看,怎么都觉得这不是个传音的好时机
陶城有名的花街,挺热闹的,就是有点吵嗯,莺莺燕燕的调笑声十分引人注意,顾清盛不觉得现在开传音的话,君喻听不见周围的响动。
顾清盛一边冷漠地避开了一个试图凑过来的姑娘,一边思考,用什么样的解释,才能让君喻相信他真的没有刚到皇都附近就上花楼,真的只是在追查妖兽气息呢
这怕是一道送命题。
顾清盛纠结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了传音。
“你那边事情怎么都挤到一晚上出来了,”顾清盛听完君喻粗略的讲述,叹了一口气,“别难过,遇到家里曾经的旧人,也算是故人重逢,应该开心才是。”
“事情总能查明的,不要太逼自己。”顾清盛似乎是联想到了君喻曾经刻瞳阵的行为,语气中有些担忧。
君喻低低地“嗯”了一声。
“还有你不要一心情不好,就不重视自己的身体。”顾清盛又想起来什么,忍不住严肃地嘱咐,“你小时候就是,居然还要我看着你喝药难过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现在赶紧先好好的把自己的伤处理好。”
君喻听到这里,低低笑了一声“你自己天天去打完架一身伤都不在意的,还要我帮你上药,现在倒是来管起我来了”
顾清盛十分理直气壮“那当然了,我受伤可以,你受伤不行。”
君喻有些无奈,却又感到心中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