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站了半个时辰,现在又给我捶腰,已经耽误了不少时候。这两天应该有很多应酬吧,你不妨出去吧,杵在这里总是碍手碍脚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小没良心。”萧谨言没好气地瞥了容思勰一眼,但还是稳稳地把她身子扶正,这才站起身,“祖父已经唤了我好几次,我先出去应付一二,你若有为难之事,直接派人去寻我就好。”
“嗯,我知道。”容思勰挥手道,“你赶紧走吧。”
被新婚妻子赶出房,萧谨言满心复杂地离开了。
等萧谨言出去后,容思勰立刻把绿幕、连翘等人唤进来。
“绿幕,我要的消息打听出来了吗”
萧谨言在,很多话不方便说,好容易把他打发走,容思勰这才有机会和侍女交流情报。
“郡主,时间有限,我只打听到一部分”
四年前,萧大郎突兀病逝,萧谨言带着母亲和妹妹回祖宅守孝。守孝是人之常情,可是承羲侯府的中馈,却不能没人接手。
于是,由萧老爷子作主,管事权从萧秦氏,转接到萧二夫人手上。
整整四年,府中一应事宜都由萧二夫人作主,而萧二夫人又宽厚,对下人们大方的很,所以二房的声势越来越高。
彼时大房死的死,走的走,府中主事的又是二房夫人,于是很多人都在私下里猜测,萧二夫人,许就是世子夫人了。
谁知道三年孝期一过,大房刚刚回府,一直不曾表态的萧老爷子指着萧谨言,当众承认萧谨言才是世子。
“老侯爷放了准话之后,府中流言不断,反对立世子的声音一直不曾消散,结果没过多久,圣人给郡主和四郎君赐了婚,紧接着,四郎君直接成了侯爷”
容思勰可以想象到,当时萧二叔和萧二夫人是何等糟心。
萧老侯爷,办事从来不按常理来啊
听完绿幕的消息,半夏略有不解“立四郎君当世子名正言顺,为什么会有人说闲话”
“这个我知道。”容思勰接话,“公公和二叔是双生子,听说当年,长幼次序弄错了。”
“啊竟有这种事”
连翘皱起眉呵斥“声音小些,被旁人听到了,又给郡主招麻烦。”
银珠赶紧闭嘴,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问道“郡主,这弄错了,该怎么办呀”
“你个傻丫头。”容思勰被银珠逗笑了,她摇摇头,不在意地说道,“官府只认名碟,礼法上谁是长子就是长子,谁管你有没有抱错。”
容思勰是新妇,即使屋内都是自己人也不能谈叔辈的不是,容思勰打住不提,其他侍女也有眼力劲地转移话题。
连翘提起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听绿幕所言,似乎二夫人在下人心中,威信极高”
“为人和善,出手大方,对犯了错的下人也不苛责,换了我,我也会拥护这样的人当世子夫人。”容思勰笑了笑,拉长声音道,“这回,我可结结实实地做了次夺人之美的恶人啊”
谁会乐意替人做嫁衣,更别说接手的人还是一个十七岁的新妇,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营造的大好局面拱手让人,萧二夫人如何肯善罢甘休。
萧府内,必然有许多人不服容思勰。
这个情形早在预料之中,容思勰对此毫不在意,相比之下,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萧秦氏回到长安后,一方面还未安顿下来,另一方面她丧夫守寡,自然不方便接手管家权,所以萧二夫人以代长嫂操劳之名,又攥了管家权一年。可是现在容思勰已经进门,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承羲侯夫人,萧府的管家权,到底该归谁
这就很有意思了,容思勰暗暗想道。
“郡主,我还打听到,趁着新婚,萧二夫人往文渊院调了许多人,侯爷身边的四个一等侍女,除了立夏,其他人都是新提拔上来的。”绿幕说道。
容思勰老神在在地点点头,而她的侍女们反倒一脸担忧,悄声问道“郡主,我们用不用把这几个人叫进来,敲打一二”
“自然。”容思勰道,“不过,用不着敲打,机会只会留给聪明人。”
绿幕和半夏面面相觑,不知道郡主又想干什么。
连翘却非常沉稳,道“奴婢这就唤她们进来。”
“有劳。”容思勰翻着名册,看了看名字,扑哧一声笑了,“萧谨言的侍女竟然以二十四节气立名,倒是很会省事。等他回来,我可要好好嘲笑他一通”
没过一会,四位大丫鬟就鱼贯而入。
这四人分别名为立夏、小满、谷雨、寒露,都是总领一大块内务的体面人物,而立夏,因为是文渊院的老人,体面尤其大。
容思勰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吟吟地让四人介绍姓名、籍贯和经手的差事。
这四人回话的时候,容思勰也没有闲着,她细细观察这四人神态上的微小变化,其中立夏隐隐有四人之首的架势,寒露和谷雨始终恭谨地低着头,而小满,眼神却颇不老实。
等四人都说完,容思勰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