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火车,黄芪还在隔着车窗交代来送站的田野, 给方淮清吃什么东西, 怎么喂孩子, 小孩子火力壮,别给孩子盖太多被子,两个孩子体质不一样,不能什么都一个标准。要让方淮清适当的在屋里子走一走,别老躺着,也别走得太多, 等等,等等交代个没完没了, 一直到火火开动。
得亏这火车的窗户都是能打开的, 要不然,还真没法儿这么讲话了呢
主要是,一个说个不停,另一个呢,还真就听得专注,还会提问题。
大哥,都已经说了半个月了, 还记不住吗
方淮心看得直摇头。
觉得好笑, 又觉得温暖。
这就是家人呀
火车走起来,都出站了,黄芪还在念叨着,有没有忘了交代的, 好再写信补上。
方淮心往床铺上一躺,拿本书出来,看书吧。
这一次回来,母女两个拿的最多的,还是书。大学的图书馆还没有被破坏,书店里的书种类也还插丰富的。特别是农业和机械类的。图书馆的书不用借了,还是找夏元,直接带着她进去挑得,用得上的,直接拿走。又在书店里买了不少。足足两个大帆布包。沉得要死。
这一次,方淮心选的主要就是农业方面的。甚至还通过林援的母亲在报社的便利,拿到了不少外国的报纸和杂志,都是最新的前沿科技的。再偷着把小酒盅在港岛和台岛收集的资料塞在里面。可以说相当的全面和先进了。哪怕光荣农场现在并没有多好的条件,除了化肥和仅有的两三种农药,什么都没有了。机械就是有了拖拉机而已。只要把这个种子种下去,让大家不再只知道靠天吃饭,只会闷头种玉米,方淮心就觉得自己做了件积大德的事儿了。
坐火车就那样,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候下来,就是窝在上铺看书。特别的枯燥。
出了山海关,就算是进了东北地界。可是才走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呢。趁着下来吃早饭的机会,方淮心在过道里来回的走,活动活动。黄芪坐在过道边上的小凳子,正欣赏窗外的风景。
“你是黄大夫吗”来了一位列车员,并不是他们这车卧铺车厢的,走到黄芪跟前跟她说话。
“是。怎么了有人生病了吗”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大夫的,但是张口就问是不是大夫,黄芪第一反应就是有人病了。
“有人找您,在餐车等,请您过去一趟。”那列车员说完也没特意等,转身就回去了。
啥情况啊
“妈,那人是谁呀什么事啊”方淮心离着几步远看到那列车员找黄芪了,但是没有听到说什么,就到跟着问她。
“说是有人在餐车等我。你在这里看着行李,我去看看。”黄氏皱眉,她是老革命了,当年也曾经参与过隐蔽战线的工作,这个架式,说像特务接头吧,还不像。可又弄得神神秘秘的,放着不管也不行。
“咱那行李,不是书就是书,有啥好看的我跟你一起去吧,她有个照应。”方淮心哪里能放心。
“那走吧。”黄芪想的确实,这要是真有啥特殊的目的,都能准确的找到自己,知道自己姓黄了,那万一要是为了逼她做什么她不想做的事情,抓方淮心威胁她怎么办还不如放自己身边,能看着呢。起身把小药箱拿上了,做出去给看病的姿态。其实已经从里面把可能用得到的药都放在了最好拿到的位置,还给随身的金针上涂了药。只要人在外面,她身上都是带着针的,这是从学医就跟着自己的习惯了。
到了餐车车厢,人并不多。早餐点儿已经过了,这时候能吃起餐车的人本来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蹭坐的。
但是显然,这节餐车,是被清过场的,方淮心进了车厢,一眼看去,坐了二十多个人里,一半是外国人。还都穿着熊国的军装。另一半也都是西装革履。应该是翻译之类的工作人员吧。
正挨个儿人看,是谁叫黄芪来见的呢。就见黄芪竟直走向了坐在最尾的一个餐坐,周围的桌子都没人坐的那个人。方淮心就跟着过去。那人一直坐着没动,连看都没往过道看,脸一直冲着窗外呢。黄芪走到去就直接坐到了对面,方淮心便挨着她坐了。
“哥”没想到,刚一坐下,耳边就传来黄芪特别低的一声称唤,声音都打着颤。
啥玩意儿哥那不就是自己的舅舅了仨舅呢,哪一个啊还是表舅不是都在国外吗这是什么哥呀方淮心就比较懵圈,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看。
“怎么回来的出了什么事了爸妈”黄芪接着问,她都不敢想,得是多大事儿,能让她二哥不远万里的从欧洲回国来见她父母的年纪大了,她能想到的,就是这样个了。别的,她都离开家四五十年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爸爸说,忠孝不能两全,你对父母不孝,为国不要家。但是父母不能不慈,眼看着你受苦。让我回来接你和孩子们出去。方家那边也有交待,意思是一样的。”黄二哥转过头来,端详十几年没有见过的妹妹。正如黄芪能一眼就认出他来,他也不会认错妹妹。老了,皱纹多了,别的都没有变化。还是那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