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时间都没了。
“孩子,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京城的形式。我跟你阿姨呢,还是以稳为主,房子就先不买了,家里现在能住得开,街坊邻居的住了几十年,都是老关系了。再为了这个房子事情,闹出别的来,就不好了,是不是”高明爸看完信之后,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没同意高明想要买房子的想法。
也行吧。个人有个人的想法。现在外面这么乱,稳一点也没毛病。
得了准信儿了,方淮心就告辞离开了。得赶在还有公交车的时候回去呀。
就这,转最后一趟车的时候,也都没车了,带花钱雇的三轮儿回的家。
一进门,气氛就不对。饭没做好不说,方淮远跟方淮运在厅里折腾着挪沙发,放床,脸色都很不好看,也不互相损,开玩笑了,都只干活儿不说话。
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爸呢还没回来吗”方淮心就问。
“在书房呢。”方淮远就回。
“怎么没做饭”方淮远是会做饭的,还都这么晚了,不可能还等着她回来做饭吧
“吃不下。”方淮运在边儿语气的。
“咋了大姐那边儿有事儿”不像啊,看他们只是生脸,如果方淮清有事儿,还能在家里待着
“什么呀。不是。爸今天回研究所,回来就进了书房再没出来过。我出去找同学,都没找到。好几个家里都出了事儿。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到是以前光会咋呼不学习的那些个风光起来了。还说我呢,早晚要清算我,别以为下乡了就跑得了啥的。给我气回来了。”方淮运在外面,就没受过这个气。盐场时也是一天到晚开会开会学习学习的,也有批斗的,可没人针对他,他也没想过,学校居然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
“中医被批了,我的老师们都下放去劳改了。同学们,不是下放的,就是给安排到的别处工作。哎”方淮远出去走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老师,同学。
“爸的好些老同事也都下放了,听说还有自杀的。研究所的工作都停了”方淮运又说方南国原来单位的事儿。
“哎,时事如此,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方淮心就感慨,也没心思吃饭了。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没办法跟整个时代抗衡的。
方南国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再怎么早有预料,也没想过居然会如此惨烈。他是搞研究的,手下没兵没将的,老关系也不多,能做的事情是非常有限的。在书房里一直坐到第二天天亮,他又出去了。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其实他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尽量找一找以前的老关系,能关照一点就一点,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什么都不做,他心里过不去。
相对于方南国还有些老关系,方淮远与方淮运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们这样的,关系好的发小,不用他们找,没事儿的能做的不用交代人家都知道该怎么做。有些个白眼狼,那是找了也没用。
“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大哥方淮元回来之后,是这么交代两个弟弟的。
不然能怎么办呢。
部队里受到的影响相对小一些。大院的子弟,绝大部分都当兵了,他也是很小就进了部队。环境和人脉相当的单一,更是没什么办法了。
这还是吴翠花成为方淮心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位亲大哥呢。方淮元身上有很重的军人印记,站如松,坐如钟,走路手的摆动幅度都跟尺子量过似的。但是说话很文雅,跟方南国那种动不动就骂娘的不是风格。这是个儒将。方南国吧,学问是够在儒的了,性格嘛,呵呵。
方淮元回来的当天,方淮清母子三个也出院回家了。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本来方淮元说哥仨在书房里挤着也能住得下。两小的非不干,说跟大哥一起待着,浑身不得劲儿,累。人家才早就把那上下铺给挪到客厅里的。这样一样来,就方淮心自己一个人占了一个房间。
“小方,有人找。”别管外面怎么样吧,自家的日子还得过,又是刚添了孩子,有喜事。当天晚上,黄芪说包饺子,一大家正围着桌子忙活着呢,门卫过来叫人。
“您是”方淮心出来看到大门站着的年轻人,心里就有了些猜测。
“我是夏元。夏天是我五哥。”
“啊,六哥呀。你好,你好。快进来吧,家子正要煮饺子呢。”果然是他,方淮心就把人往里面请。
“不了。我五哥的信我看了,想找你谈一谈,不方便上门,以后有机会再见叔叔阿姨吧。要不,咱们出去外面说”夏元不肯进去。
“好。”方淮心很痛快,告诉门卫转告家里人一声说同学家里有事儿,就跟夏元出来了。
也没走远,绕了两条街,进了一个胡同,又往里走了一段,到了一处院子大门口,夏元拿了钥匙出来开了门,就带方淮心进了院子,院子是大四合院,直接进了主屋,开了灯。
“这家人的祖上是前清的官员,后来又在国党政府里做官。建国之后这家的男主人和儿子开了家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