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余重新振作起来,拍拍自己脸,向着桌上那些奏折再次伸出手。
不过一会,他就又烦躁地丢下了折子“啊这些大臣怎么这么烦,连朕封赏都要说三道四”
除了处罚,还有封赏。
霍采瑾战术奇特却有效,干脆利落解决了西南问题,还拔出了西南侯这个狡国布下大钉子,理应重赏。
朝中收了西南侯好处、食古不化却纷纷上书,指责霍采瑾一介女流不配得到朝廷赏赐。
李锦余坐在龙位上看着下面这些吵闹大臣,烦不胜烦。
这也就是现在世界线改变了要是没变,你们一个个都得被鬼面将军剁了
“霍将军出征西南是朕亲自封,尔等这么说,是指责朕用人不济”
哪有人敢指责皇帝
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心头纷纷起了疑惑。
他们针对霍采瑾自然不是脑子发热。摄政王掌了边关军,若霍采瑾坐稳将军位,大荻七成军队都在霍家姐弟手里了
陛下难道不忌讳
他们也是觑着圣意才借机站队。
可看陛下现在态度竟然是打算替霍采瑾出头
陛下不担心霍家姐弟权柄过大、威胁皇位
总不能再出一个叶家吧
李锦余不管这么多。霍采瑾和她手底下兵立了功,就要赏。
按照荻朝军功封赏制度给霍采瑾封了将军,那些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禁军也挨个给了赏赐。
但凡有拿性别来说事,李锦余统一怼了回去“谁对霍将军封赏有意见,便去北月关带兵打一仗,让朕看看你们这些自诩胜过巾帼男儿能有多厉害。”
这下无人敢发话了。
北月关三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告急,军队和物资源源不断地送过去,可见情势危急。
这个情况下谁敢去前线送死
李锦余这才安宁下来,长出一口气。
之后还是按班就绪地处理日常朝政。
很快第一场新雪下下来,宫里也开始了过年准备。
快过年了。
荻朝年节与李锦余穿来之前世界差不多。
因为是土生土长仓鼠,李锦余对过年也带上了一丝别样情怀。
皇宫里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扫洒宫室、准备贡品、悬挂年饰、裁制新衣。
大年夜宫内设不夜宴席,专门请戏班子、杂耍团来表演。戏剧曲艺、舞龙斗狮样样齐全。
皇帝、太后、嫔妃都穿上喜气洋洋新衣服,穿过贴着红纸金字春联亭台画廊,欣赏歌舞、品尝年夜饭。
历来本应该有皇子皇孙朝拜行礼节目,奈何景昌帝膝下并无半个儿女,这一步便省去了。
司礼监本打算大操大办和去年相比,今年不论后宫还是朝堂都大变了样子。陛下和摄政王一道拂去了荻朝蒙上尘埃,让这个已经有近百年历史王朝重新焕发了光彩。
李锦余却否了“前线将士们还在殊死拼搏,朕焉能醉生梦死都撤了。”
于是不夜宴席没了、戏曲杂耍没了、原计划重新翻修宫殿也停工了。
李锦余给各宫嫔妃发放了压岁钱,然后去了慈宁宫请罪。
他裁撤庆祝新年支出应援前线,谁也不能说三道四;只是太后毕竟是宫里辈分最尊贵女人,还是原身亲生母亲,李锦余还是有些愧疚。
入冬以来,太后气色一直不大好,过年喜气都没让她舒缓多少。
这次探视太后,李锦余谨慎地表达了自己裁撤年节节目目,小心观察着太后脸色。
太后不知听没听进去,手中转着佛珠,敷衍地点点头“哀家知晓了。”
李锦余每次来探望太后,都能感受到太后表现出明显疏离。
他诞辰时太后告病未出席,年席似乎也不甚在意
若从前太后对他冷淡是因为对景昌帝彻底失望,现在他多少也在正经干事,为什么还是很冷漠
李锦余心里有些疑惑,试探着道“母后,除夕可要和朕一同用膳”
太后手中佛珠微微一顿,抬头看他一眼,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哀家体弱,不爱吵闹,你和嫔妃们一起用膳吧。”
李锦余只好点点头“朕知晓了。”
这天聊不下去,他打算撤退了。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把佛珠放在桌上,冷不丁开口“皇帝,哀家有件事想问问你。”
“母后请说。”
“哀家听说你把荻朝大半军权都给了霍家”
李锦余一愣“有吗”
太后端详他片刻,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稀疏眉毛“军权是国之根本,如何能交到外人手里”
李锦余下意识道“霍采瑜不是外人。”
军权在霍采瑜手里才是正常啊。
太后动作一顿,深深地凝视着李锦余。
李锦余这才反应过来,干笑着解释了一句“朕意思是、朕与摄政王情同手足、不分彼此”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