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湘儿,否则报官。青楼不想让事情闹大,再加上她们不敢再让杜湘儿接客,就交了出去。
巧合的是,杜湘儿从青楼出来,被捆着在大街上跟着马车后走时,撞见杜家的轿子。
“爹娘”
她大声呼喊求救,已经流干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
轿帘掀开,露出杜母的脸,她往这边瞧了一眼,见到杜湘儿的模样,面露惊慌,瞧瞧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连忙放下帘子。
前面坐着杜父的轿帘更是始终都没掀起过。
杜湘儿的眼泪顿时便止住了,她抬头望着天,天空布满阴霾,太阳被遮住大半,乌云越积越厚。
快下雨了。
那位夫人的惩罚手段并不高明,比起青楼的法子,差出好几倍。
但落在身上时,还是会疼。
杜湘儿想逃,她装得比实际上更加虚弱,终有一日,用在她身上割肉的刀子捅在看守的妇人身上。
她换上妇人的衣服,趁着正午门卫打瞌睡的时候逃出去。
然而逃出去后,并没有迎来新生。
她的身体根底已经坏了,虚弱、浑身布满疤痕,就连脸上也有大片伤疤。身无分文,天地广大,却没有她的藏身之处。
下雨躲进废弃的茅草屋,也会因为相貌骇人,被里面的乞丐赶走。
杜湘儿在街上远远的看见李夫人的儿子,据路人说,对方考上秀才,在小镇中一时风光无两。
他过得可真好。
他怎么可以过得这么好
死寂的心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扯出胸膛。
恨意咆哮着从心中燃起,吞噬杜湘儿仅剩的理智。
她恨不得将对方的血肉一口口撕下来,嚼碎了咽下去。
当杜湘儿回过神来时,她正扑在对方身上,嘴咬在对方脖子上撕扯,周围许多人在拉她,却始终没能拉开。
“哪里来的疯婆子”
终于被人一脚踢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位兄台,你还好吧”
踢飞杜湘儿的那人穿着富贵,相貌端庄、器宇轩昂,满脸关切地问道。
“疼死我了,都被这疯婆子咬出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毛病”
“不知是哪家的疯婆子,出来祸害好人,累得兄台无辜被咬,按我说,官府该把她关押起来才对”
“你说得是,多谢相救,没有别的什么可报答的,不如赏脸同去醉香楼用饭”
“哪里的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兄台客气”
两人仪表堂堂,结伴走远。
围观的路人对杜湘儿指指点点,见她趴在地上动了动,连忙散开,生怕被疯婆子咬上。
“唉”文锦幽幽叹了口气。
“我看不下去了,杜湘儿的身体状况活不了多久,该结束了吧”
他说得没错。
杜湘儿从地上爬起来,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恨意灼烧,烧得她浑身都在痛。
经过城门时,有个缺了半条腿的老乞丐可怜她,塞给她半个硬邦邦的馒头。
“我想要他死,但是杀不了他,别人都称赞他,怎么办呢”
她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老乞丐。
“人早晚会死的。”
老乞丐张张嘴这样说道,眉眼耷拉,花白的头发稀疏,身上的破衣服比寻常乞丐整理得干净些。
“早晚会死,呵”杜湘儿低喃着走远。
画面转换,杜湘儿站在山顶上,痴痴地往下看。
扎着两个丸子头的李妤似乎站在下面朝她笑,眼睛里盛着光,酒窝暖暖。
“妤儿”
杜湘儿纵身跃下。
罗哲玉睁开眼时,文锦也醒过来。
他坐起身,摸摸脸颊。
怎么觉得有点疼,火辣辣的。
“咳。”罗哲玉掩饰地握拳挡在唇前。
“舅舅,你现在看起来舒服多了。”
文锦一呆,随即整张脸涨得通红,低头从地上爬起来,无视罗哲玉。
扭头便看到谢决坐在身旁。
两人目光不经意地对视一眼,又镇定地移开视线。
空气突然安静。
气氛十分尴尬。
不管心里怎么,面子上也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忘记一切,四大皆空。
双方都十分不愿提起,不愿回忆。
谢决站起来,身下一只破碎变形的黑布袋。
这是他从毛团变回人类时撑破的。
不动声色捡起布袋,搓成一团放进口袋。
“谢决,你背上好像有东西”
罗哲玉开口打破沉默。
他的背后鼓鼓囊囊,衣服被撑起一团,像个一米八的驼背。
谢决猛地回头朝身后看去,身后空无一物。
“背上。”罗哲玉提醒。
谢决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