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野中,这些人都不说话,除了鼓乐唢呐声,脚步声,和马脖子上的铃铛声,再没有别的半点声音发出。
“看起来好吓人啊。”头顶上方传来明訫的声音。
他也凑到窗前,透过缝隙去看迎亲的队伍。
“道长,你可是道士,看着也会觉得吓人”明訫头顶上方有故作粗犷的女声响起。
“我这是在替你们害怕。”明訫悄悄把下巴搁在罗哲玉头顶上,一脸正经的回答。
“难不成你们不害怕”
他反问道。
“怕的怕的。”
汉子细着嗓门说话。
“看着就觉得瘆得慌”
“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轿子里,真坐着有人吗”
“有啊,成亲呢,轿子里怎么会没有人。”
“啊姐姐,你可别吓唬我”
“想什么呢,轿子里坐着的人,定然端着那去世的张家小女儿的牌位”
“原来是这样啊。”
头顶传来七嘴八舌的男女说话声,男的声音尖细柔和,女的声音嘶哑粗犷。
罗哲玉感受到头顶似乎多了些重量,猛然站起身来。
“哎哟”
“哎呀喂”
“唔咬到舌头了”
“嘤嘤嘤好疼”
众人原本都凑到窗户前,就着打开的缝隙朝外看,脑袋一个叠一个的,竖着在窗户旁,此时罗哲玉突然直直站起身来,顶得众人一个个脑袋磕着下巴,下巴磕着脑袋,一阵阵的疼。
明訫揉着下巴,眼眶中泛出生理泪水。
罗哲玉不怕痛,他是僵尸,身体梆硬,刀枪不入,更何况这小小的撞击。
扫了众人一眼,一手牵着小僵尸,另一手朝着黑狗招了招,罗哲玉转身进入客房,徒留大堂里捧着下巴摸着脑袋痛呼的一群人。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聚集在客栈大堂中,原本急着赶路,该是收拾得利落整齐,随时准备出发,此时却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罗哲玉坐在椅子上,递给小僵尸一把木梳。
小僵尸接过,锋利黑亮的指甲捏着木梳,笨拙僵硬地梳着自己的辫子。
黑狗一脸专注,认真的盯着小僵尸一举一动,脑袋随着他的动作摆动。
明訫那家伙,此时还在房中睡得正鼾。
“哎呀我簪子呢你把我银簪子丢哪里去了”络腮胡大汉翘着兰花指,一手掩住唇,尖声喊道。
“什么银簪子”对面头发随意绑了绑,身着藕粉色长裙的女子皱眉问道。
“我原本头上那个昨晚还在的,你给我扔哪里去了”
“你头顶上有这么一个簪子吗”女子面露茫然。
“有的”
“不行,我得随你去找”
“你、你怎的这样就出来了”粗壮的嗓门发出尖细的声音。
“我咋个”
“衣衫不整,发丝散乱,你太过分了”
“”
“快,我与你梳妆一番”
这样的场景不断的在大堂中上演,店小二拿着抹布僵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汉子挑挑剔剔打量女子,还上手替她们重新梳头的模样。
开始有点怀疑人生。
“兄弟”车夫伸出手。
“兄弟”大汉伸手,握住车夫伸出的手。
“幸好是你”
两人相视,眼泛感动幸福的泪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收拾妥当时,已经临近中午。
从客栈后院牵出驴马,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经过,谈话声不经意落入众人耳中。
“诶,你知道吗,于正品昨晚上死了”
“于正品谁啊”
“就是昨晚上冥婚那个”
“咦,那个人啊,怎么会死的”
“听说啊,是七窍流血而死新娘子索命来了”
随着行人走远,声音也渐渐远去。
面面相觑间,众人后背不由升起一丝寒意。
“咦”
明訫若有所思的看着昨晚唢呐声最后停止的方向。
“想去看看”罗哲玉站在他身旁,问道。
“想”
“那便同去。”
那个方向,萦绕着尚未散去的阴气。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像行人口中讨论的那样,阴魂索命,但的确与鬼魂脱不了干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