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荒野山道中,本不该长出这样葱郁的柳树。
这样的柳树,该是生在清澈流水,曲折蜿蜒的岸边,与美景佳音作伴,而不是在这黄土矮山上独苗苗一棵。
远处隐隐传来车辙转动,马蹄踏地声。
一行二十几人,赶着几辆马车,木板车,或坐或走,路过此处。
此时日头当空,无风,杨柳枝条轻轻颤动。
有几人见着杨柳,纷纷赞了声颜色美。
有女眷掀开车帘,细细打量这长途跋涉中难得的一抹色彩,与同伴窃窃私语。
“呔”侧边草丛中突然跳出一个手持尖刀,胡须散乱的大汉。
女眷吓得手一抖,连忙放下车帘,其余人也纷纷戒备。
道路两旁半人高的草丛内,竟纷纷钻出许多彪形大汉,手持武器,将这队人马团团围住。
细细一数,竟有一十九人。
路过的车队中也仅有十一二个壮年汉子,其余的,不是坐在车上的老爷小姐,便是丫鬟婆子。
“此路不通”大汉中一人唱道。
“交出钱财”另一人紧接着唱。
竟是拦路打劫的山贼土匪。
“交出钱财,好汉可能放我们过去”其中一辆马车上,老迈的声音传出。
头发花白,一身绫罗绸缎,留着鬓须,大概五六十多岁的老者走出马车。
“嗯”为首的土匪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半晌,轻嗤一声,道:
“那就要看看,你有多少钱财拿出来赎命了。”
老者领他走到一辆板车前,命家丁解开捆箱的绳索,又亲自揭开箱子。
一箱是金银珠宝。
又一箱的绫罗绸缎。
最后一箱古董字画。
“所有的钱财都在这儿了,求好汉放我们一马。”
那匪首围着板车踱步,时不时用刀尖挑起,又放在掌心抛起抓落,并不急着收敛财物。
老者也不再求他催他,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你那手上是何物”匪首眼珠子一转,刀尖指着老者手指。
老者看着手指,连忙讲几个扳指戒指褪下,放在板车上,又从脖子上摘下一串串珠一起放置。
又恳求一句。
“求好汉放过。”
匪首盯着老者的脸,突然咧开嘴笑道:“她们身上也不少吧”
刀尖指向女眷乘坐的马车。
一阵轻呼慌乱。
片刻后。
马车里递出一堆金银首饰。
还带着余温,显然也是刚刚摘取下来。
“我等已身无分文,还求好汉放过。”老者再次鞠躬恳求道。
“你这老东西,急什么。”
那匪首说话时,旁的土匪竟无一人敢插嘴。
“你那些姑娘呢,怎么连面都不肯露,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匪首说着,边看向两周的手下。
那些土匪们这才敢纷纷开口附和:“是啊是啊,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
“这么一阵了,连个面都不露”
老者心知不妙,连忙开口道:“家女貌无盐,恐伤了好汉们的眼睛”
“让开”
话未说完,便被匪首一把推开,摔倒在黄土碎石上。
有家丁赶忙上前搀扶。
只见匪首直往女眷轿前去,一把拉开车帘,探头去看。
马车内一阵惊慌失措。
那匪首扯住一人手臂,那被抓住的女眷吓得连连伸手打他,他也不理,只管往外拖。
“哈哈哈哈哈”将人拖出马车,他便立马把那女子拦腰抱起,大笑出声。
“爹爹爹爹”女子连连尖叫。
“畜生你放下她”先前还沉得住气的老者登时便红了眼,甩开家丁,冲上前去。
“老东西,走开”匪首只伸手一拂,便又将老者拂倒在地。
老者头部恰巧磕在碎石上,晕了过去。
“弟兄们,那车内可还有不少小美人,何不享用一番”
“哈哈哈”土匪们爆出一阵笑声。
原本还呆愣着的家丁瞬间反应过来,纷纷紧了紧手中武器,毫无章法的冲上前阻止土匪。
自然是被土匪切瓜砍菜般打倒,他们倒还有些顾忌,大部分都留了口气。
匪首不理他们打斗,抱着怀中的女人进了草丛。
局面几乎是一边倒,很快,奄奄一息的家丁婆子们被扔在一旁,马车上的女眷被土匪狞笑着拖走。
这一切,都在杨柳近前发生。
这树原本该是毫无感触的。
可现在,里面住了个灵。
无法动,无法说。
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家丁们被堆成一团,地上血流如注,残肢断臂,有几人悄悄咽了气。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