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哥儿是一个喜欢赖床的人。每天早上都要小厮叫他无数遍才愿意起床,但一旦将他弄清醒了,接下来就没什么事儿了,因为泰哥儿并没有起床气。
“出了什么事儿”快速穿好衣服,泰哥儿走到外间时,小厮已经将房门打开了。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傍晚时分才见过的洐哥儿的小厮。
“秦二少爷,我家少爷半夜里突然从床上掉了下来,我听到响声进房一看才知道他烧得很厉害。可这会儿已经宵禁了,大夫白日里开的只是养生的方子,没法退烧啊”洐哥儿的小厮急的一头一脸的汗水,他并不是从小跟着洐哥儿的,而是一个多月前才被调到了洐哥儿身边伺候的。本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等他发现自家少爷是个病秧子后却是苦了脸。
要知道,像他这种贴身小厮,又是唯一一个跟着来太学的,一旦洐哥儿出了什么事儿,他绝对是第一个倒霉的,谁也救不了他
“走,我跟你先过去看看。”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听着却仿佛挺严重的。
快步来到洐哥儿的房里,这会儿洐哥儿所在的院子已经有好几个人出来看情况了,毕竟之前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那几个同窗的年岁都比洐哥儿大,见状也来询问能否帮得上什么忙。随后不久,舍监也过来看情况了。
虽然才入学一个多月,但事实上洐哥儿的身子骨弱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泰哥儿到了之后,看了看洐哥儿的情况,思量了一会儿道“许舍监,我想带我堂舅舅回家,也好请大夫看看。只是,我堂舅舅如今这般怕是也不能立刻康复,麻烦许舍监帮他向先生请假几天可好”
“洛洐请假倒是可以,但你呢”许舍监是管理今年新入学的学员的,见洐哥儿这般当即就同意了,但他也得考虑泰哥儿本人的学业。
泰哥儿想了想“我今个儿先带他出去,明个儿再回来可好”
“如今已经是宵禁时分了,要不明个儿你再带他出去”
“这徐舍监,主要是他如今的情形看着不太好。宵禁倒是不要紧,我有门路可以避过巡防军。”泰哥儿不欲说太多,但许舍监却是听明白了,想起白日里宫里来人唤泰哥儿进宫的事儿,当即他便点头同意了。
泰哥儿吩咐自己的小厮等天明了跟杰哥儿说一声今个儿的事情,而洐哥儿的小厮并不是太学里的人,自然是要跟着一道儿离开的。
上了马车,泰哥儿吩咐小厮在马车里照顾好洐哥儿,他自己则是跟车夫一道儿坐在外头。巡防军不是那么容易避开的,但他身上有平日里进宫的牌子,虽说那牌子并没有在宵禁时走动的权利,但却可以先将洐哥儿送回家,等天明后他再去解释。
“这位少爷,我们往哪里走”马车是太学的,因而马车夫并不认得他们。
泰哥儿迟疑了一下,论距离的话,太学无论是离洛家还是离秦家都不算近。思来想去,泰哥儿琢磨着洐哥儿那种情况,真要是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责任“去洛家,我给你指路。”
因为宵禁的关系,路上根本就没有行人,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行驶,即便中途被拦下了两次,但到达洛家大房所花费的时间也不多。
于是继泰哥儿被半夜惊醒之后,洛家大房的人也被活生生的吓醒了。
“泰哥儿,你这是洐哥儿怎么了”听到下人说秦家二少爷半夜突然造访,洛家大老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立刻赶了过来。没曾想才走到二门,就看到小厮背着洐哥儿匆匆的进来。
这严格来说,外男是不可以进入二门的,但凡事也有例外。洛家的女眷如今只有洛家大太太一人,泰哥儿只是个孩子,又是洛家大老爷的侄外孙。而那小厮却是没法不进来,毕竟以泰哥儿的小身板,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将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洐哥儿弄进来的。
“先不忙着说这个,得先让堂舅舅躺下。对了,这儿附近有没有医馆伯外祖父您叫个熟悉周围情况的小厮带我去找医馆,堂舅舅的病耽搁不得。”
洛家大老爷纵然心急如焚也知道泰哥儿说的对,当即就唤了管家跟泰哥儿走,而他则亲自将洐哥儿送回房里,同时盘问小厮究竟发生了何事。
泰哥儿不是没想过在来时的路上顺便将大夫带来,可问题是他对于京城虽然熟悉,但这一块儿并不是他常来的地方。况且,你问他京城里最好的酒楼在哪儿他或许知道,可医馆什么的,却是真的为难他了。好在洛家的管家还算靠谱,没多久他们便带着大夫回到了洛家。
大夫到了洛家就没泰哥儿什么事儿了,他其实纯粹就是一个能在宵禁时不被直接拿下的通行牌。想着明个儿说不定还要被人提溜去谈话,泰哥儿只觉得前途渺茫。
得了,秦家离的那么远,这会儿虽然离天明还有好一会儿,但要是真的往家里赶,等他赶到了,没多少时间可以休息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被秦少天收拾一顿。想来想去,泰哥儿干脆在洐哥儿院子里的厢房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泰哥儿在洛家丫鬟的服侍下匆匆洗漱了一番,随后便去看望了洐哥儿。
洛家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