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曦当然没指望他能第时间主动告诉自己真相。
她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口“那你和她关系最亲近的时候,是什么程度”
问完,沈言曦没了声音。
她在心里把最坏的情况预演了遍,自以为能接受,可想到他要说出和别人“差点在起”“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用那么熟悉那么好听的声音说出来,沈言曦心上宛如放着只手,点点攥紧,攥得她呼吸困难、难受至极。
安静间隙,对方平稳的声线传来“留学时被分到个小组做课题,我没兴趣和她多交流,就自己个人做了。”
句话,宛如把小锤子轻轻敲在沈言曦脑门上,“嘭”地下。
沈言曦脑袋嗡嗡嗡“啊”
她拖长了尾音,懵懵然,又娇气。
季礼心疼了,怕她乱想,怕她脑补,怕她难过,把国外出差那次和偶遇和今晚的情形详细说给沈言曦听,从林皎的搭讪到谈话的内容,从自己的毫无兴趣到林皎摔杯子。
季礼头上没有领导,小姑娘就是他的领导,他宛如给领导汇报工作般条理明晰细节充沛。
每个字都似泉水落在山石,淌进沈言曦方才委屈得皱皱巴巴的颗心里。
清冽、干净,带着丝丝甜意。
沈言曦睫毛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痕,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她得了甜,骄傲地翘着小尾巴,还忍不住打击下不是对手的对手“那她好看吗”
季礼想了想,认真道“理论上不好看。”
这算什么回答
沈言曦皱了秀气的眉头“实际呢”
季礼诚恳“没看。”
沈言曦不信,智商上线,抓住他的话不放“你骗我,你看了,你没看你怎么知道她脸上有皱纹。”
小姑娘哼哼唧唧看上去要发脾气了。
季礼从容道“我以为宣之于口的年龄是女人的痛处”
只下,沈言曦尚未来得及大作的小火苗被灭得无影无踪。
她心里美滋滋,嘴上还不忘夸自己“陶梦然说你不好的时候,我就帮你解释了可能只是合作伙伴或者工作上的联系,你看我们多默契多心有灵犀”
好了,夸完自己了,她雨露均沾地夸今晚表现良好的季礼,“我就知道你眼光超好,水准超高,有我这么个人间小可爱,怎么会搭理个总摔杯子的暴躁老女人,”她毫不掩饰地吐槽,“杯子那么脆弱,被她摔碎肯定很痛。”
怕季礼反驳,沈言曦赶忙道“别说这是语法错误,通感通感,上学时老师教过我记得,你以为我不好好学,其实我是伪装学渣。”
小姑娘话匣子打开了便喋喋不休。
她的细声细气似根羽毛轻轻撩拨,股酥麻的痒意从季礼耳朵传到心口。
很奇怪,无关紧要的异性给季礼多说两个字季礼都嫌烦,沈言曦说再多,他都很有耐心,听得仔细,时不时还“嗯”地应和两声。
他清楚她就是个学渣,可她要说她是伪装学渣,那就是伪装吧。
他清楚她小脾气多磨人,她要说她善解人意,那就是善解人意吧。
沈言曦评价完他的酒局遭遇,告诉他自己今天突然出急差的原因,小姑娘还惦记着“我周末回不来但你答应我的电影不能作废,下次要陪我看。”
季礼耐心“好。”
“口说无凭,你给我画张季礼欠沈言曦看电影券次,永久有效期,”沈言曦理直气壮,“你教我的,任何没有合同保障的约定都是口说无凭。”
季礼想想,竟然觉得小姑娘有进步,当真打开免提把手机从耳边拿到身前,调出便签写了个“季礼欠沈言曦看电影次”,截图发给沈言曦。
沈言曦点评“你没有标志,你要画个电影院标志,这种券上都有标志。”
季礼点点头,又在便签上加了个大荧幕的标志,重新截图发过去。
沈言曦仔细看看“我觉得还差点什么,”她眼睫颤了颤,下想起来了,“签名,没有签名不生效。”
季礼轻笑,从善如流地加了签名,再发过去。
季礼的字不像本人那般矜贵克制,反而随性恣肆,行划磅礴落笔锋利。
沈言曦就看着他签在便签上的“季礼”,都觉得好看到不可思议。
沈言曦在“季礼”旁边,郑重其事地签了个“沈言曦”,又在两个名字之间画了个红圈,将两个名字圈进去半,再在圈画了几道小波浪示意见证的公章。
“好了,”沈言曦把自己完成的券发给季礼,高兴道,“你是券的发起者,我是券的使用者,章落券成,不可耍赖。”
季礼细细打量这张券,片刻,低低笑了声。
男人笑得太勾人,沈言曦这才仔细看自己画的这张券,男方,女方,公章公证,越看越觉得简陋的结婚证。
偏偏季礼不知道她在害羞般,含着笑音认可“好看。”
标志是他画的,字是他写的,自己只签了个名字,季礼骄矜自傲高高在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