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山在病房里头哪怕没听见多少声音,但也差不多推导出了现在的局面。
他暗骂了一声没出息的废物。
然后抬起脸“你来了那就进来说话吧。”
储礼寒跨进了病房。
储山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这个大儿子果然很在乎郁想,他要是前脚想办法弄死郁想,他大儿子估计后脚就能想办法把他弄得生不如死。
储山毫不怀疑,储礼寒身上与他母亲一脉相承的“疯狂”。
储山压了压心绪,挤出了笑容“你是来看我的吗爸爸没什么大碍。就是突然一下气血供不上了。”
他之前敢在储礼寒面前,假借什么最近病了等等为借口。
但现在身体真正出了问题,他反倒不敢让储礼寒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至于郁想的事,他就更不敢提了。
只能假装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否则一旦开口问,你是为郁想来的吗,那接下来就有得掰扯了。
那头的储礼寒没有看他,而是先转头看向门外,他平静地问“怎么不进来”
储山一下就知道他是在和郁想说话。
这语气我这个当老子的听了,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难怪郁想喊着要加钱
这时候脚步声响起。
那脚步声犹犹豫豫,很明显能听得出来主人的不情愿。
前后花了大概足足半分钟吧,郁想才进了门。
储礼寒也就站在那里很有耐心地等她。
等郁想站定。
“郁想怎么在这里”储礼寒直接了当地问储山。
储山“哈,哈哈,爸爸只是想问一下她和你的近况,刚好赶上我不舒服,这就一起到医院了。”
储礼寒应了声“嗯。”倒是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储山这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他耳朵是有点背了,但还没老眼昏花呢。他能清晰地瞥见,郁想那白皙的颈侧,有一点手指按压揉捏留下的印痕。
印痕很浅,大概一会儿就会散去。
但这已经足够让储山想象到,刚才他的大儿子在他的病房门外,是怎么掐住郁想的脖颈,重重地带着惩罚意味吻上去的。
那一刻,储礼寒是不是都在心头开始算他的账了
储山觉得喉咙口有点发紧。
他觉得自己大概也许,还低估了储礼寒的“疯”。
立在那里的储礼寒,没有要往前走两步走到病床边去的意思。
他无比自然地抬起手,又搭在了郁想的后颈处。
这是一种无比鲜明的昭示主权的行为。
他一边淡淡道“我还有事,不如我让王秘书给凌琛远打个电话,让他过来陪您怎么样”
一边不动声色地摩挲着郁想耳后和颈侧的皮肤。
郁想顶着储山,还有一旁刘秘书等人的目光,她都觉得有点背脊发麻。
是那种刺激的快意飞快地窜过的麻。
让人忍不住想要白嫖一下储大少的那种麻。
真奇怪。
为什么脱离开床之后,储大少这样无比自然的,隐晦的把玩、摩挲的动作,反而被赋予了更强烈的感觉
郁想在深思。
那头储山怔怔望着他们的动作,也有点出神。
一时间甚至忘了仔细去听储礼寒都说了些什么。
储礼寒没听见储山的声音,他也没有生气,倒像是很有耐心地又把那段话重复了一遍。
“让凌琛远过来陪您怎么样”
储礼寒突然这么好说话,储山听完反而觉得后背有点凉。
要不算了
这四个字涌到了他的喉咙口。
那边储礼寒已经转过头“刘秘书还发什么愣给凌琛远打电话。”
刘秘书尴尬地看了一眼储山,磨磨蹭蹭地摸出手机,给凌琛远打了电话。
“储董储董病了。”刘秘书压力巨大地开口。
那头很快响起了声音“病得严重吗”
“不、不严重。”
“哦,那我等忙完再过来。”
“”
刘秘书都不敢把这句话转述给储山听。
储礼寒轻笑了一声,他说“告诉他,父亲病得很重。”
刘秘书看了看储山,再看了看储礼寒,只好把这话转述给了凌琛远听。
“病得有多重”那头凌琛远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
刘秘书硬着头皮瞎编“就,昏了。”
凌琛远又问“怎么昏的”
刘秘书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凌琛远压根就不在意储山的身体安危了。
凌琛远的几个问句,都更像是想要听见一句美妙的“他病得快死了”。
电话还得继续下去。
刘秘书看了储礼寒一眼,心说大少不会是故意的吧
然后刘秘书才接着说“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