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灶门炭治郎是家里长男的缘故,在和我说起关于列车事件的时候,他的语气颇有种给家里弟弟妹妹们说故事的感觉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呢,我和伊之助都是头一次看见火车,起初还以为是山神或怪物。但好在善逸和缘一小姐及时阻止了我们的行动,虽然后来还是把警察惹了过来,但幸好大家都在最后一刻上了火车,所以问题也不是很大。”
不,一般来说,惹到警察还能当做没事一样这在各种意义上都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
我默默在心里吐了个槽,但眨眼间的工夫后,我就决定略过这个槽点。
毕竟炭治郎真的很会照顾人。
目视对方三言两语就将套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安抚住,我双手捧着下巴,宛若幼稚园小朋友们摆出的“花托”手势,继续听炭治郎说故事。
险险避过车站巡警们的纠缠,刚启动的火车速度还不算快,故而几个人小跑着倒也勉强登上了最后一节车厢。
扎着高马尾辫的女人,那头卷曲的深红色头发就像一簇安定燃烧的火焰。尽管不怎么开口说话,而且也没有鎹鸦可以送信,但她却能在头一次登上的列车里,带着同样是第一次坐火车的炭治郎他们顺利找到炎柱炼狱杏寿郎。
“缘一是怎么知道炼狱先生在这里的是收到消息了吗”
“没,只是看到了嗯比较旺盛的斗气。”
“斗气那是什么”
“我也不太懂,总之就是能看得到。”
大约是不知道怎么解释,缘一偏过头不再说话,坐在炼狱旁边的位置后就不再动弹。而炭治郎则顾虑着对面一个是炎柱一个是女性,选择和善逸以及伊之助挤在同一排座位。
火车在铁轨上逐渐提速,这时代里相对昂贵的玻璃则让三个年轻人不知所措。哪怕是伊之助都不敢乱动,学着炭治郎的模样双手握拳乖乖放在膝盖上方。
车内灯光还算明亮,但透过玻璃车窗也只能照亮铁轨附近的道路。
在更为遥远的范围里,陪伴这辆火车的就只有大片青葱的农田,以及深邃静谧的夜空。
但这对缘一来说却不算什么。
无论是昂贵的玻璃,昏黄的电气灯光,不太平稳的铁轨路线,还是此时安静到可怕的深夜他全都不在乎。
打从出生起就站立在所有武人的顶点,天生就拥有「通透世界」的视野正因继国缘一是“神之子”,故而缘一也同样具备如天赐般的才能和眼睛。
看得到。
全都看得到。
登上火车时就能透过障碍物清晰看见周身缠绕着武者斗气与炎之呼吸的炼狱杏寿郎,不仅如此,坐下来后就一言不发的缘一,并非是不愿说话,而是不知道怎么将他看见的真实说出口。
落在旁人眼中新奇的钢铁列车,在缘一眼里却是一辆被鬼的血肉包裹同化的可怖怪物。看上一眼就绝对会让人掉san,宛如沙○之歌和甜池子里被肉块覆盖的房间。
并不是登上无限列车后会有人失踪。
而是登上无限列车的人,必定会成为了它的口粮。
天花板与地板鼓动着血脉的律动,依附在车厢墙壁上的肉块们滴滴答答向下延伸。缘一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在检票的列车员靠近自己的瞬间,拔出了他从漫展一路带到这里的日轮刀。
朴实无华的黑色刀鞘,刀柄也是同样的纯黑颜色。低调得与缘一本人性格极为类似的日轮刀,在被拔丨出丨刀丨鞘的瞬间,黑红相间的刀刃却在深呼吸的缘一手中陡然变色,并亮起了比炎之呼吸的红色刀刃还要更加明亮的赤红。
仿佛这柄日轮刀的颜色是裁取了太阳的光辉一般,呈现出璀璨至极,仅在鬼杀队传说里才出现过的赫刃模样。
“缘一小姐”
额角有火焰斑纹的美丽女性,对炭治郎讶异的呼唤置若罔闻。那柄颜色独特而瑰丽的“赫刃”笔直朝着检票员的脖颈砍去,而它美丽的赤红色则仿佛勾起了对方根植在骨子里的恐惧,以至于列车员迅速以超出常人的身手和速度避开。
“是鬼。”
缘一左脚踏前半步,以此点为圆心,腰部瞬间发力带动身体旋转,令日轮刀的攻击范围向前半步。
而也就是这半步,却刚好砍中了扮作检票员的下弦一魇梦的脖颈。
“这家伙,是鬼。”
如日出光辉般的赫刀,像是用加热后的餐刀切割黄油般顺滑。不输给矿石的坚硬皮肤被轻易划开,切割肌肉纤维组织后划破大动脉,令大量的鲜血飞溅而出。
眼看刀刃即将砍下魇梦的脖颈,缘一的动作却突然卡顿了一下。
也就是依靠缘一暴露的这点微小破绽,魇梦继续后退,避免自己被赫刀砍下头颅。但饶是如此,他的脖颈也已经有三分之二都被砍下,唯有小半截颈椎骨和肌肉组织还勉强黏连着头和身体。
炭治郎被这一变故惊到,下意识看向了与他们同路而来的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