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根本看不出来,也亏得阿喇尼能发现,没准还真是佛祖显灵。
珍珍看着那尊藏传佛教的度母,胸前那个万字仿佛有魔力一样,她看了半天后捂住眼睛说“我都给看晕了,分也分不清。”
阿灵阿将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在她耳边说“就是乱,才好,才有机会呢。我们就等信吧。”
使用了八百里加急,可藏地隔着青藏高原,山高水长路途艰险,在最快的情况下信也需要十天才能送到藏地。
这其中都是漫长又焦灼的等待,伴随着无尽的丧仪,煎熬着每个人的心。
康熙对祖母的思念,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延迟梓宫发引出宫的日期。
熬到第十天的时候,珍珍再度见到了自己姐姐德妃,她是被秋华偷偷喊来的,一进门就吓得魂不附体。
“姐姐,你怎么了生病了”
她摸了摸姐姐的额头,然后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发烧。
可她拉着姐姐的手不住问“你这脸色怎么回事我上回见你你就猛咳嗽,这下怎么更糟糕了若是撑不住请皇太后开个恩,且去歇一歇。”
德妃闭着眼,轻轻摇摇头。
秋华在旁边急急说“公夫人就劝一劝娘娘吧,娘娘这是唉,娘娘,这可是要出大事。”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出不了大事。拿来。”
秋华脸色满是愁态,也没有动弹。
德妃猛地睁开眼,朝秋华喝到“我还是不是主子了快去拿来”
姐姐从来没对秋华如此凶神恶煞过,珍珍急忙拦住秋华,问姐姐“姐姐,到底怎么了你让秋华拿什么”
“先去拿来。”
秋华这才从旁边的暖炉上取出一碗黑漆漆的药来,那味道难闻到一揭开盖子,珍珍的眉头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
德妃接过后一饮而尽,然后捂着口差点全吐出来。
可她生生忍了下去,然后长松了口气,倒在软垫上说“保胎药,刘长卿医术很好,这药除了苦点没什么了不起的。”
“保胎”
珍珍惊呼一声,然后被德妃死死捂住了口。
“不许说出去,听到没”
珍珍惊讶地瞪着姐姐,硬扯开她的手连声问“姐姐,你疯了吧身子不能开玩笑,若是有孕赶紧告诉皇上,皇上不会让您去冰天雪地继续跪着的。”
“不行,我得跪,我得把自己跪虚了,跪病了。只要孩子没事,我跪成什么样都行。”
德妃靠在软垫上,眉头紧抿着继续说“你瞧见嫔妃跪拜时候皇贵妃的样子了吗”
珍珍当然瞧见了,众妃之首的皇贵妃端的一身大方得体,在皇太后哭晕苦累扶下去后,她变成了内廷的女主人,招待安排着往来的满蒙贵夫人们。
“太皇太后一走,后面就等着有人要说皇贵妃在国丧有功,又要请立她做皇后了。”
珍珍黯然明白了姐姐的意思,皇贵妃请立为皇后是朝中反复提及的一个话题,在朝野动荡的时候,更容易让朝臣们提起。
毕竟有君无后,阴阳不协。后宫无主,急中无人。
皇太后又是一惯软弱不管事的性子,没了太皇太后,就会有人以此做借口希望康熙立后安定后宫。再加上国丧中皇贵妃已经摆出女主人的姿态,还能再添一层说辞。
珍珍叹了口气说“姐姐,身子是自己的,为了那个佟佳氏不值得。她就是当了皇后,也不能拿你如何,我们先叫人告诉皇上,先保胎重要。您瞧瞧自己的脸色啊。”
珍珍生过孩子后才明白,生孩子就是女人闯鬼门关,在古代没有急救、没有输血、没有抗生素甚至可以说步步都是鬼门关。
“不行。”德妃憋着一口气说,“要废一个皇贵妃容易,再高贵的妃也是妃。她要成了皇后,废后可是难如登天。”
姐姐和皇贵妃势同水火,珍珍从来都知道,可没想到已经不堪至此。
德妃睁开眼说“她不死,我可不敢死。”
“别说赌气的话了,姐姐,你和我说,她怎么了”
德妃不愿意和她细说,只说以后再谈,但听她的口气,珍珍觉得不止于当年抢夺四阿哥抚养权的事情。
德妃抚着小腹说“我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残忍,可她要是做了皇后,有朝一日和她的姑母一样成了太后,即使我死了,我的孩子也没一个能得她善待。”
她坚定说“皇上宠我,可这事和秀雅一事不一样,那是宠妃能撒娇就让万岁爷站我这一边的小事。立后不是我撒娇,万岁爷就说不立的。”
珍珍问“若是皇上本来就不想呢,姐姐要信皇上。”
“哼。这种事别信皇上,别把自己的胜算压在皇上的心意上。”
德妃说的简单粗暴,让珍珍着实一怔。
“他就是不想,我也要给他搭好台阶,让他抱着心疼、抱着理由说不。丧中她作秀,那我就给她送个照顾不周的罪名,我让她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