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她是知名的昆班庆春班的台柱。
彼时梨园戏子和秦淮知名的花魁相差不大,尤其当红戏班的台柱,几乎人人都有入幕之宾,只是她们不像花魁那般名正言顺地开张接客。
戏班子都是走穴,这庆春班在昆山火了之后班主就带着他们到了金陵这个更大、有钱人更多的地方,果然也是一炮而红。
高朱普就是在那同这小芠香勾搭上,一来二去成了“知心人”。
在南京演了两年后,班主又把脑筋动到了权贵云集的京城,老话里都知道有钱的比不上有权。
如今京城的王公们也开始喜欢昆曲,要是能让王公贵族们看中,不但人身有了保障,金钱也自然是滚滚而来。
于是去年庆春班正式进京,落脚点就在八大胡同附近。
高朱普这次来京城,便寻到了戏班所在,和小芠香叙叙旧情。
今年过年时,小芠香觉着老高总往戏班子找她影响她开拓本地新客户,于是就哄着老高给她额外租了个小四合院。
高朱普这人,商人本色,对待生意是能给你抠到一枚铜钱,可对女人就大方得多。
小芠香滚进他怀里一撒娇哭诉了一番班主如何骚扰她,高朱普二话不说,第二天就租下了一个小四合院给她住。
于是阿灵阿和李念原这会儿就站在这个位于八大胡同深处的一座小四合院前。
风月之地那都是晚上才营业的,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整条胡同都安静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实在难以想象,入夜之后,此地处处是灯红酒绿、唱戏声、笑声不绝于耳。
“高朱普就住在这”
李念原哼了一声,道“是啊,这里就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他说罢走上前去叩门,不多一会儿一个上身红袍子,下身绿衬裙,头上还插了一朵花的老婆子打着哈欠出来开门。
“谁啊,这一大清早的来叩门。”
阿灵阿抬头望了眼高悬于空的太阳,脑袋上飞来三道黑线。
这还一大早,午时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了。
老婆子眯着眼打量了两人一番,心里暗暗对两人的身份就有了个底。
他们都是跑惯江湖的人,看人都十分准,李念原一身文士装扮且不提,阿灵阿从衣服到腰上的配饰,都带着浓浓的旗人风格。
老婆子精神一振,喊起来“哟,两位大爷,里头请,快请进啊。”
这座小院子只有一进,小到一进门就能把整座四合院尽收眼底。
正中三间的主屋似乎是他的相好小芠香住的屋子,两边各有一两间的小屋,在靠西南的角落里则是厨房。
李念原悄悄和阿灵阿说“你瞧瞧老高这抠得,也不晓得买个两进的院子。”
老婆子看他两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对这院子不满意,笑呵呵地上来插话“两位大爷,这就是咱们小芠香姑娘临时落脚的地儿,赶明儿就要搬去一处更大的院子呢。”
屋里头那位小芠香姑娘这会儿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妈妈,是水谁来了呀”
到底是昆班的台柱,这一亮嗓就是不一样,又媚又苏,就像有人拿了羽毛往你心口上挠痒痒。
好在来的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心里只有老婆大人,另一个心里头都被“想打死高朱普这畜生”的念头给占得满满的,谁都没露出半分兴趣。
老婆子惯会看颜色,此时问“两位大爷,可是要去咱们小芠香姑娘房里坐坐”
阿灵阿严肃地说“不用,咱们来这不是为了你家小芠香姑娘,是为了你家姑娘的金主,两淮盐商高朱普。”
老婆子一愣,尴尬地说“这,两位老爷怕是寻错地方了吧,咱们家姑娘就是个普通的唱戏的,哪认识得了什么盐商大老爷。”
李念原道“你不用替老高这个狗东西打掩护,这地方还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说他花了五千两租了一年给你那什么小芠香姑娘的,他人呢”
老婆子一瞧,得,还真是认识的,无奈地说“高老爷还没来呢,老身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此时主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穿了一身绛紫色夹袍,配鹅地黄裙子的小芠香姑娘妖妖娆娆地走了出来,她梳了一个最近汉人里流行的侧髻,发中插着一支金步摇,流苏垂在发髻边,随着小步子迈动摇摇晃晃。
她靠在门边,吹了吹手上才涂好的红丹蔻,媚眼儿一掀,给李念原和阿灵阿各抛了一个媚眼儿。
“妈妈,这二位都是水谁呀何不替女儿说引一番。”
她说起话来也像在念白,一般的男人在这大概脚都要软了,阿灵阿和李念原却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婆子走到她耳边悄悄说“似乎是来找高老爷的,看着不像是要好的朋友。”
小芠香姑娘心想不是要好的朋友,那就是仇家了。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两人一番,心里暗叹一声,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李念原儒雅,阿灵阿英俊,两人皆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