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连叠声嚷嚷着的“公夫人,公夫人”,心里顿时打了个颤。
他们只受到吩咐说要绑了明相夫人,没同他们说还有一位“国公夫人”在啊。
而且上头吩咐的,只准绑,不准让人受伤,这会儿明珠老婆是没事,这“国公夫人”看着却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三人中的一个骑马靠近领头的,问“大哥,咱们咱们还绑人吗”
领头的心里是打翻了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他是急着来应差的,哪里知道会生这样的变故。
国公夫人京中国公都是高位,能做国公夫人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不知道多少人要拿了命。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面又有一辆马车追了上来,马车上的人隔得老远就开始大喊“夫人夫人奴才们来迟了”
这会儿赶来的是国公府的大管事文叔的儿子文桐,还有徐家姐妹。
珍珍今日出门是文桐赶的车,她刚才为了和攸宁一块儿架着明相夫人怕她跑回家,这才坐了纳兰家的马车。徐莺徐鸾姐妹则坐在国公府的马车上,由文桐驾车跟在他们后面出发。
北顶娘娘庙除了香火鼎盛外,这儿的素点心也十分有名,毕竟是平日说要上供给各路神仙享用的佳馈。
珍珍这个小饕餮自然是不会错过,于是徐家姐妹就被她留下来买点心,这才比明珠夫人的车晚了一截。
等他们发现前面有三个人骑马在追珍珍他们的时候,已是被他们落下一大截。
文桐架着马车一路狂追,直到这会儿才堪堪追了上来。
骑马的三人一看又有人赶来帮忙,知道今日这事是彻底办砸了。不幸中的大幸是他们没暴露身份,领头的一挥手,三人骑马朝另一个方向狂奔撤离。
徐家姐妹远远地就听见攸宁的大嗓门,三魂六魄已经是被吓去了一半,文桐都来不及稳住马车,她们两手牵手跳下马车,往珍珍这儿跑。
徐鸾一看见珍珍脸上的血,“哇”地一声先哭了出来。
“夫人,您怎么摔成这样啊。”
姐姐徐莺比妹妹好些,眼泪含在眼里,上前去仔细查看珍珍的伤口,她刚凑到珍珍脸前,珍珍突然睁大了眼睛,两姐妹被吓得“哇”地大叫声,往后一倒坐到了地上。
她躺在地上问文桐“快看一眼,人跑远了吗”
文桐道“跑了,没影了。”
她这才直起身来,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徐家姐妹笑了出来。
徐鸾脸上挂着泪珠,嘴一撅说“夫人,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我刚都快吓死了”
攸宁解下帕子给她擦脸上的血。
“就是,我一开始都被吓着了好么,你嗖一下就掉了下去,我还真以为你是没站稳被摔出马车的。”
珍珍拿过帕子自己擦脸上的血迹,说“哎呀,这不是跟明相爷学的么,要想骗过敌人,首先就得骗过自己人。你看,这不把追我们的人都吓跑了嘛。”
“七福晋。”
觉罗氏夫人此时方下车来,她都来不及整理被颠得凌乱的发髻,先冲珍珍一福。
“多谢七福晋急中生智相助。”
“没事。”
珍珍站了起来,她刚跳下马车的时候屁股在地上磕了一下,“哎哟”喊了一声,徐家姐妹赶紧上来扶住了她。
攸宁担心地弯腰往她屁股瞧“你受伤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珍珍被她瞧着屁股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说“不,我们不回去,我们去适安园。”
攸宁问“为什么相爷和揆叙阿灵阿他们这会儿该担心死了。”
珍珍笑笑说“对啊,就是要让大家都担心啊。”
她冲攸宁和觉罗氏夫人眨眨眼,“不都说我坏主意多么,那我就来出个让大家都不安生的坏主意吧。”
她朝文桐轻声嘱咐了几句,文桐犹豫地问“少爷会不会不明白”
珍珍抹在脸上的血正好有一滴落在嘴角,她拿手轻轻抹去,放在舌尖品了一下。
血真是腥十足的东西啊。
她嘴角眉梢皆是狠意,斜了眼紧张的文桐说“放心,他要不明白,白瞎我认识他这么多年。”
中二病发作的珍珍说完话之后半个时辰,文桐就站在阿灵阿他们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珍珍她们的遭遇都说了。
他自然是不会说珍珍是假装的,而是添油加醋地说珍珍伤得多种多重,都七孔流血动弹不得,只能先往离那适安园休养。
阿灵阿先是听得心口抽搐,接着听到“适安园”后,顿了一顿,接着就往文桐胸口踹了一脚,大骂一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接着红着眼眶惨白着一张脸冲了出去,文桐赶紧追了出去。
纳兰家的父子三人面面相覩,明珠抬头望天,幽幽长叹一声“我叶赫纳兰氏这是欠了小公爷和公夫人一个天大的人情啊,公夫人这是代你们额娘受了大过。”
他低下头,捏着手里的佛珠双手合一。
“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