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阿本来憋着的喷嚏, 被这一惊吓, 直接就打了出来。
康熙嫌弃地从怀中甩了块帕子给阿灵阿, 阿灵阿却连连推拒“万岁爷这帕子是德主子备的, 奴才就用德主子妹妹备的就好了。”
阿灵阿说着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醒了醒鼻子, 康熙则揣起自己的帕子又一次嫌弃地看着阿灵阿“阿灵阿, 国公爷, 阿大人,您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油嘴滑舌讨人嫌呢”
阿灵阿眨了眨眼睛, 满脸写着“我哪有”。
康熙无奈,又敲了他一个栗子, 然后问“回话, 还没回朕的话呢”
“万岁爷指向哪里,奴才就跑向哪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可阿灵阿心里却是苦哈哈, 这又要出门, 五福,哦不同殊才周岁,他这拖家带口不好跑啊。
“儿子交给你额娘舍得吗”
阿灵阿“啊”了一声,突然压低嗓子说“这奴才得回去问问夫人”
康熙“噗”笑了下, 嘟哝了句“怎么和明珠一个德行”,可说到“明珠”二字脸色又暗了些许。
“那让你媳妇待在京城陪儿子,你去就得了。”
这阿灵阿可以回答,他果断说“那奴才头一个不答应。”
康熙爷的嘴就张了那么一下,明显是为阿灵阿的无耻而震惊。
他调笑着问“不问问朕要把你派去哪儿”
阿灵阿抬头说“这还用问吗”
反问的语气把康熙活活逗到大笑, 他指着阿灵阿说“你啊你,一点点的年纪,心思倒是存了十成十。”
康熙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指着另一个让阿灵阿也坐。
阿灵阿推却了两次后,只能半坐在石凳上,垂着脑袋认真听训。
“朕派你蒙古走一次。开春后再去吧,也不急这点时间了。朕回头让顾问行给你送些东西去,你好好看要看到心里去。至于五福那里”
在康熙犹豫的瞬间,阿灵阿插了一句“奴才已经给他起名叫同殊了。”
“五福你们最好还是留在京中给你额娘照看吧。”
康熙忽略了阿灵阿的抗议,接着又郑重嘱咐“安心去办你的差事,京中的事近日都不要问。”
阿灵阿眉心微动,被康熙抓了个正着,“怎么,不乐意”
阿灵阿苦着脸说“奴才不乐意没用啊。”
“知道就好。”康熙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阿灵阿跟在他身后,一起在这假山的高处眺望畅春园的全貌。
畅春园里有四分之一的土地都播种着康熙试种的两季稻,九月的深秋,太监和辛者库人们已经在割掉最后的稻子,极目处尽是金灿灿的稻穗。
康熙看见那稻子,终是露出了欣然的神色,他喃喃说“先过个好年吧。”
阿灵阿在他身后也点头,也不知道是劝他还是在说给自己听“秋收之后便是冬歇,再忙碌也要是春耕的时候了。”
康熙一点头,只有一句“等开春再说”散在了秋风之中。
临告退时,阿灵阿倒是多问了一句“顾公公什么时候把东西送到奴才府上”。
结果康熙却一笑说“回头和五福的周岁礼一起送去。”
阿灵阿再度小小地、友情地提示了下康熙爷“万岁爷,奴才的儿子已经有大名了”
“知道知道,朕这不是喜欢他才叫他小名嘛”
康熙狭促一笑又说“朕听老四说,五福自己也喜欢五福啊。”
阿灵阿内心满是深深地绝望和痛苦,他决定在去蒙古前每日要给儿子重复念叨他的大名一百遍,一定要把这个小子的脑筋洗回来
入了腊月后京城越发萧瑟,某个夜晚,从北方吹来的寒风夹杂着冰雪,须臾之间便将北京城妆点得银装素裹。
雪白的京城总有一股肃穆和庄重,让人不由深沉地爱着北国之冬。但在白雪皑皑之外,吃货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毕竟在天寒地冻的北方,除了白菜萝卜外,能吃的蔬菜就只剩秋天提前腌好的各式腌菜了。
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冬天少几口菜是习以为常的事。
但素来在南方骄奢淫逸的李念原却是第一次在北方过冬,他作为天下第一吃货完全无法适应这等苦难。
虽说江南也常有降雪,但再冷的时节想要吃口鲜嫩的总还是有的。比如爽口的冬笋,比如风味独特的菠菜,还有鲜美的塌苦菜。
更何况,江南的雪还会为这些蔬菜再添美味。
尤其是霜打雪盖之下长出来的塌苦菜,自有一番神仙滋味,其他蔬菜皆无法媲美。
江南的食客在隆冬腊月之时,喜欢摘几棵塌苦菜,切半个冬笋,再用一点豆油和猪油和在一起炒,那滋味简直一绝,要不人们常说“雪后塌菜赛羊肉”呢
且就算是往年两淮雪最大的年景,靠着越往南河面结冰越少的优势,富裕的盐商们还会派船南下去采购鲜蔬。
尤其是李念原,他在扬州时,每